杜建國從未這般好好打量自己的女兒,才發現他的芷嫣已然消瘦得不成樣子。
她何時這般憔悴,自己這個做父親的確實沒有足夠的關懷,也難怪讓這孩子不斷的心寒。
“嫣兒……爹有話和你說。”
可是得到的回應卻是她的無聲和冷落。
背影雖然消瘦無比,但是卻筆挺如鬆。
杜芷嫣巍然不動,父女二人之間的氣氛,讓人如墜冰窟。
良久,已經站立一夜的她終於開口。
“你說……娘她會冷嗎?”
杜建國沒想到他得到的居然是這樣一句話。
但就是這樣一句輕飄飄的話,卻讓人如受重擊,心中猛然一痛。
他的晨曦,在那冰冷的宋家祠堂裏……必然是寒冷的。
就當他在思緒百般翻轉之際,杜芷嫣再度開口,“女兒不孝,私自拿娘親的排位回房間之中,你會不會怪罪我?”
杜建國聽見此刻她的聲音顫抖更是從心底裏心疼,“爹哪裏會怪你?隻是……人死不能複生。”
“所以我娘就應該被人遺忘,對嗎?”她的語氣攸爾冷漠,轉身,直視杜建國。
“父親今日來找女兒說話,莫非是要說關於懲治喬氏一事?”
一番話說出來,語氣之中已是鋒芒畢露。
她就這樣目光灼灼地望著杜建國。
但是心知肚明,這個所謂的父親絕對不可能說出任何關於懲治喬氏的回答。
果然,沉寂良久之後的等待,回應果然如她所料。
“芷嫣,那是心儀墜水也是有誤會……”
她冷笑,但卻讓人有些感受到她此時的無奈,“父親的眼中總是誤會,當年是不是也是誤會了我娘呢……”杜芷嫣低下頭,輕歎,“爹,女兒今天就把醜話說在前麵,芷嫣如果查出當年真相,你可不要顧及的和喬氏所謂的夫妻之情,我一定要讓她血債血償!”
看到杜建國聽到這番話錯愕不已的模樣,杜芷嫣更是覺得沒來由的煩躁,索性不再理會,直接轉身離去,在與杜建國擦身而過之際,留下這樣一句話。
“父親,人在做天在看,還請您不時的提點喬夫人,讓她多加小心,人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之理。”
大雪之後便是無比寒冷,推開門離開才發現自己穿得單薄,連披風都沒來得及帶。
可是杜家,剛剛才離開,已然不想再進去。
罷了罷了,自己選擇出來,又何苦再回去,冷就冷吧。
杜芷嫣咬著牙,向著遠方走去。
而正逢這時,她突然聽見自己身後有人呼喚:“小姐,小姐您等等奴婢呀。”
回眸望去,發現是連翹懷中抱著昨日外祖母送給自己的紅色披風,此刻正向著自己奔來。
沒來由的心頭舒緩不少,最起碼自己並不孤單,不是嗎……
“小姐你也真是的,怎麼這樣不管不顧的就闖出來,你這身體感染風寒,可好起來就慢了。”連翹說著為她係好了披風。
“小姐,您要去哪裏呀?”
杜芷嫣抬眸,望著此刻的雲夢皇城已然是銀裝素裹,縱然寒冷,但是卻給人一種聖潔之感,仿佛連心頭的陰霾也可以掃去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