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老幾位,你們總說徐遺墨和魯沉山為域境最強,域境是什麼意思?”
書生看了一眼小白,大笑說道;“娃娃,天下武學派別不一,內外功夫,拳腳,心法,輕功,氣功,有佼佼者,但多的是庸人。區分武學境界的有七境,是為曉境、洞天、破命、無相、上清、真玄、羽化。五境之上即為域,凡是入了上清境界都可自憑能力開啟域,域之強,有千裏傳音萬裏尋蹤,更可憑空造物搬山挪海。”
“這麼厲害!”小白感覺十分神奇,這不已經算半個神仙了嗎,難道真有那麼誇張。突然,小白聯想到了那個人,他當即就問書生:“大哥,你說那刀客算得上什麼境界?”
年輕後生的話是有些人沒弄明白的,書生身邊坐的酒客就撓頭問道;“刀客多了,你說的是哪一個啊?”
在這陽關以北,能說出這番話的,多是走海(江湖生意人的切口黑話,意思是在某地以自身能力謀取錢財。)的生客。書生抄起白扇輕拍那人腦門,“無知,大漠刀客,唯有一人,這七八年裏除他以外,自稱刀客的人要麼刀丟了,要麼人沒了,你啊說話小心點。”
“是啊,這方圓數百裏隻有一把刀,那把見血才出鞘的北歌!”
客棧內,眾人吃著喝著,議論聲此起彼伏。本來穩坐在樓梯口的白胡老頭兒突然冒出一句:他來了!
眾人聽得分明,皆從大門向外望去,隻見遠遠的沙地踉踉蹌蹌走來一人,他身形左右搖晃,但就是不倒,他十分瘦削卻在狂風中不斷向前。
十多雙眼睛看著,他一步一步,由遠及近,緩緩的慢慢的,從人影到愈漸清晰。赫然之間,七尺男兒傲立風中,他望了望那斜掛上空的太陽,坦蕩一笑,拔腿朝客棧走來。
滿滿一客棧的人,酒不喝了肉也不吃了,隻盯著屋外不過數丈間的那個刀客,他左搖右晃跌跌撞撞到了門外,卻是腳下一個踩空,隨著身子摔倒在地,人也終於暈了過去。
那一瞬,坐於樓梯口本穩如泰山的白胡老頭兒耐不住了,他速速起身三步並作兩步跨到刀客倒地之處,熟稔的將那年輕刀客攙起,背在自己身後,不理會眼睛直勾勾盯著的眾人,把刀客駝入後院。
場中略微靜了那麼小會兒,小白麵向眾人,大呼:“各位吃好喝好!”
後院。白胡老頭兒把刀客丟在水井邊上,自己則坐在一旁的石階上打量著他。
--衣服還是去年冬月那件,說好的過了除夕就換身新的……臉上也多是沙塵,恐怕從西北陀羅城到此地三百多裏又是走著來的,那刀上的血跡也不知有沒有擦洗幹淨,不過看他破爛汙穢的衣衫也能想明白了。
白胡老頭兒等到傍晚,這才捶打捶打自己的腰腿,緩緩起身走到井旁。老頭兒從水井中打上來約莫多半桶水,對著年輕刀客的臉便潑了上去,透心涼的井水一下激醒刀客,他晃晃腦袋睜開眼來,一看到是白胡老頭兒,一邊起身,一邊咧嘴笑言:“老頭兒,怎麼還沒死呢!”
“嗬嗬,你都沒死,我怎麼可能死。”
也是,刀客常年過著刀尖上舔血的生活,是要比白胡老頭兒老死的可能性大。
“上元節在陀羅城城主府的那票是你幹的吧,攢了三年的酒肉錢這次也該結清了。”白胡老頭兒一臉精明樣,盯著刀客腰間的錢袋子。
刀客先不理他,隨手解下錢袋,丟給老頭兒,便走向前院大堂。白胡老頭兒雙手接下錢袋,疑惑之時聽到刀客留下句話:“算明白,多的我還有用。”
大堂裏依舊是人滿為患,這在平日是不多見的,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破落地兒,能攢著這麼多人,恐怕也都是為了一睹年輕刀客的麵目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