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後,邢羅終於收了攻勢,這一招雖然威力巨大,但耗費靈氣也極大,若非生死光頭,他絕不會輕易使用,此刻他全身就好像被抽空了似的,忍不住大口的喘息起來。
青年卻絲毫無損,他擦了一把額上的汗水,道:“哎喲,好險,差點就被烤焦了。”
邢羅心髒劇烈的跳了兩下,自己最為依賴的絕技居然沒有對青年造成一點點傷害,他的心迅速的沉了下去。
青年並沒有趁邢羅虛弱發起反擊,他偏著頭,似乎在回想什麼,道:“據說當年山西邢家跟當地另外一個大家族鄭家發生了衝突,邢家人丁稀少,最終慘敗,全家上下二十幾口人全數戰死,從此這黑炎算是在這世上絕了跡,不過一個月後,鄭家家主五十大壽之際,一個少年隻身單人,在滿堂賓客圍攻之下全身掛彩十餘處,硬是生生擊殺了鄭家家主,割下了他的頭顱全身而退,而那人竟然是用的黑炎,有人說那人是本來死光了的邢家之人怨靈所化,後來鄭家人懸賞巨金,四處搜尋此人,都一無所獲,最後不了了之……”
邢羅臉色陰沉了下去,想不到這個青年對十幾年的這段往事竟然這樣清楚,當年他在外求學,才避開了那一場家族大戰,等他得到消息已經來不及了,他雖然是邢家的幼子,但卻是天份最高的一個,黑炎修為已經超越了家族所有的人,傷痛之下決意孤身複仇,擊殺仇敵之後才遠走天涯。
因為青年收回了領域,血豹和柳鈴也恢複了自由行動能力,他們看了方才邢羅的攻擊之後,已經十分清楚這個青年的恐怖實力,換了他們二人絕不可能接下邢羅的那一記殺招。
既然對方已經下過了死亡通牒,兩人也不再考慮太多,分成兩個方向就撲向了青年。血豹的血紋已經遍布全身,眼鏡也變成了深紅,隨著血域強化,他的戰鬥意誌也隨之變成狂暴起來,他高高躍起足有5米,一腳蹬向對手,單單看那一往無前的氣勢就讓人毫不懷疑這一腳能踢倒一隻大象。
青年保持護身領域不動,血豹石破天驚的一腳蹬在這球形護罩之上,一陣微光波動,護罩絲毫未損,血豹一個倒空翻立定,那青年隻是微微一笑,道:“力道不小。”
話音未落,另一邊柳鈴也攻到了,她兩指並攏戳向護罩,指尖藍色光暈跳動,出乎意料的是,那似乎堅不可摧的護罩竟然被她這一指破開了,那青年咦了一聲,這才轉身伸出手掌迎上,柳鈴暗道一聲找死,她的這一指乃是她的家傳絕技,聚氣於一點,破壞力極強,她估摸著這青年這麼托大,這一下怎麼也要讓他手上多一個血洞出來,然而事情卻沒有如她所願,她的手指碰到青年的掌心時,她隻感覺一股酸麻傳來,她大驚失色,立刻收手。
柳鈴不服氣,她手一張,一個直徑20厘米大小的靈氣團就躍動在她手掌之上,她清叱一聲,那靈氣團就如出膛的子彈一眼激射過去。
青年微微一笑,伸手一撈,竟然把這靈氣團抓到了手裏,他饒有興致的看著尚在滴溜溜旋轉的氣團,臉上露出一絲欣賞之色道:“我倒是看走了眼,沒想到你也有能力讓靈氣成形外放。”
說罷他輕輕一拍,那團純淨的靈氣團就消散在了空氣之中,柳鈴眼中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這家夥到底是何方神聖?!
這時邢羅也緩過勁來,他不再遲疑,立刻也加入了站團。有他的加入,青年立刻感到了一絲壓力,他沒有辦法繼續保持領域,於是索性收了靈氣,身形遊動起來。
這樣一來,血豹的蠻力優勢終於得到了展現,他的體力就好像用不光似的,每一次出手都是重擊,漸漸的,竟然形成了以他為主攻,邢羅和柳鈴從旁伺機下殺手的局麵。
邢羅慢慢的恢複了靈氣,他自覺身體狀況勉強可以再發出一次火龍,於是他停身不動,再次提聚殘餘的全部靈氣,猛然間一聲大喝:“讓開!”
血豹和柳鈴反應都不慢,聞言立刻抽身飛退,青年剛剛轉過頭來,一頭猙獰的火龍就張著巨口洶洶而來,他不敢怠慢,全身衣袂鼓動,雙手盡出,一道肉眼可見的光盾立刻出現在了他身前,火龍遇到了阻礙,似乎發怒了一般,開始吞噬起這道光盾,青年一邊後退一邊勉力維持著光盾,眼看光盾的麵積越來越小,顏色也越來越黯淡,然而,這一條火龍終究是邢羅勉強發出,威力與上一次相比差了一半都不止,最終還是無可奈何的消散了。
青年這才吐了一口氣,搖搖頭自嘲道:“還以為你再也發不出這種招數,差點吃了大虧。”
邢羅身子搖晃了一下,無力的坐倒在了地上,他的雙手也因為護身靈氣不足而承受不住那麼高的溫度,被燒得焦黑一片,柳鈴驚叫一聲,連忙上前查看。
血豹心裏暗道不好,自己這邊戰力最強的一個已經倒下了,恐怕今天他們三條命真的就要交待在這裏了。
那青年回頭看了看,他自己雖然接下了邢羅的最後殺招,但不遠處掛在樹上的那幅畫卻沒有這麼好運氣了,已經成了一團灰燼。他考慮了一會兒,突然道:“既然畫被你燒掉了,今天我也玩得很盡興,那就放你們一條生路吧。”
說完他再也不看三人一眼,就這樣飄然而去。
柳鈴和血豹頓時鬆了一口氣,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湧上心頭。這時躺在柳鈴懷裏的邢羅卻虛弱的叫道:“不好,水姬要出事!”
柳鈴一驚,順著青年離開的足跡望去,那正是海上仙林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