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老板,這東川瀑布五日遊的價錢怎麼這麼貴啊”,良萼回頭一看,是一個十分端莊秀麗的女子,微微點頭,“這位夫人,因子尤和楚裕兩城已經失陷,去東川瀑布的大路被斷,其餘的多為山路,山路難走,馬車顛簸,為客人著想我們會改道華休,走水路,那麼行程便會增加兩天,不過這兩天不會算在收費行程中,但是車馬費和食宿費會算在總的費用中。”
杜老板剛交完錢出來,正巧聽到了他們的對話,“方老板,您難道還不知道嗎?”,良萼淡笑道,“不知杜老板所指何事”,“子尤和楚裕已經重回我比良版圖了”,此言一出,滿室皆驚,眾人都瞪著眼望著他,劉員外急忙扒開人群衝到他麵前,“此話當真!”,杜老板拍了拍他的將軍肚,“我杜老大何時說過假話,我的話和我這肚子一樣,真的!”,“嗬嗬嗬嗬……”,見他好笑的舉動眾人一陣哄笑。
人堆裏突然冒出一個聲音,“嗬嗬,杜老大,我記得你排行老二啊,怎麼你自個兒給自個兒長輩兒了。”
“誒誒,我說你這人怎麼這麼不風雅呢,沒讀過書咋的,什麼叫長輩兒啊,我又沒說我是你爹,我怎麼長輩兒了”,杜老板挑起下巴,一手叉腰一手摸著肚子,跟個孕婦似的,店裏的女客都掩著嘴輕笑了起來,見那人沒出聲了,他更是得意,搖頭晃腦的,“我大哥早死了,現在家裏我最大,我就是大哥,古有子承父業,我今天是弟承兄業,弟乘兄輩”,“嗬嗬嗬嗬嗬……”,大家又笑開了。
“嗬嗬,好了好了,大家夥兒靜下來讓杜老板說說這天大的喜事兒,否則以杜老板這滿腹的學識,就是說到天黑也說不完”,良萼輕笑,出聲打著圓場,但他的心裏卻有些憤恨,背在身後的手緊握著,連指甲嵌入肉裏也未覺。
杜老板自認為良萼在誇他,更顯得意,“聽到沒有,連方老板都讚我的學識,你們啊,一點都不風雅,多讀點兒書,要像我這樣,滿肚子,哦不!是滿肚子、滿腸子、滿心滿肺的默水,哈哈哈。”
劉員外急道,“你倒是快說啊,風雅的杜老板,杜大文士……”,“咳咳”,他抖了抖衣袖,“我的大女婿便是子尤孫彪將軍的副將,今早回到家中便對我講戰事大捷,說是軍中早就接到王的密旨,說王讓所有的守軍隻需退不許攻,而且要一路退至匣子口,拱手讓出子尤和楚裕,起初眾人都百思不得其解,這好好的城池幹嘛要讓給那個亂臣賊子啊?”,話說到這裏,他掃視一周,見眾人都伸長了脖子等他的下文,心中一陣得意,清咳了兩聲,“可是後來,夏黎峰以為我王是怕了他的十萬懷戟大軍,所以隻避不戰,他隻在兩座城中留下了一小部分守軍,便親帥大軍一路追擊至匣子口,匣子口是什麼地方,到處都是石壁山崖,石壁上也滿是溶洞,士兵們早就埋伏在了溶洞裏,而通往匣子口的十五裏路,沒一塊兒是平的,懷戟的軍隊一路奔波,早已是人疲馬乏,等他們一到,劍雨滾石,打的夏黎峰是落荒而逃,他們本想回子尤城中,誰知城中百姓皆是士兵所扮,夏黎峰的士兵再是驍勇也不能以一當十吧,這就叫做關起門來打狗,嗬嗬,那夏黎峰前無出路後有追兵,隻好拋下殘部,單騎從小道逃跑了,十萬懷戟大軍,我比良隻損傷了三百個將士就將其全數殲滅。”
劉員外猛地一喊,“好!”,一臉的振奮,“我王英明啊!統一七國,指日可待!我這就回去變賣家產,敬獻朝廷!”,他抱拳拜天。
“劉員外義舉在下十分欽佩,我想在場的各位也和在下有同樣的想法”,良萼淡淡地說。
“義舉啊,義舉”,眾人皆道,隻有杜老板躲在角落裏,撇著個嘴,小聲嘀咕著。
風花雪月,白日裏大門緊掩,“啪、啪、啪”,侍童拍打著門,“吱嘎……”,門開了,金奎探著腦袋一瞧,急忙將門大開,“方老板來了,快請,快請”,侍童順手將一大盒子上等的補身藥材遞給他,金奎急忙接下,“方老板客氣了。”
“醉娘可好”,方良萼跟在金奎的身後往樓上走去,“托方老板洪福,我家老板已經恢複的差不多了,司馬太醫說過兩日便可下床走動”,“那就好。”
“‘啪啪啪’,老板,方老板來了”
“請進……”,柔和的聲音從房裏傳來。
良萼推門進去,房間裏濃鬱的藥味兒讓他不自覺地皺起眉頭,走到她的床前,金奎搬來椅子讓他坐下,垂落的床幔將兩人的視線阻隔。
“你還好吧……”,這句話壓在醉娘心裏已經多日了,隻是自己不便去找他,也不便差人去喚他。
“嗯,他對我很好”,嘴角是淡淡苦笑,心口是痛如刀絞。
醉娘猛地從床榻上坐起,她想掀開床幔,手卻僵在了半空,隻得死死地摳住床沿,“他竟真的……真的……是我大意了,你不該救我的,你不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