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他沉思,二十年來第一次對自己做的決定產生懷疑,那樣做,到底是對還是不對?
不過這番猶豫隻是一瞬而過,落棋無悔,從來就沒有重來的機會。
他輕輕撫過她的眉,無聲的提了提唇,她和他,有些相似呢。
指馥劃過她的臉,睡夢中她蹙眉蹭了蹭他手,緋豔的唇嘟著,似在不滿。
心中一動,黑夜中,他的雙眸璀亮的嚇人,她不知夢到什麼又嘟囔著,那唇瓣微微張闔著,他看著,眸漸漸深了下去。
在她無意識的微微躺正身子時俯下身,目標,卻是衝著那勾人的紅唇。
就在兩唇相碰之際——
“司馬默。”
他一驚,動作一滯,看著身下依舊閉著眼的她,眯眸審視了片刻卻是勾唇翻身躺下。
原是囈語。
忽的好奇她夢中會說些什麼,他湊近耳朵聽著。
“不要殺我。”
女子哽咽著哭求,緊閉的眼,一滴淚悄然滑落,沒入發間。
怔了半刻,末了,終是在她唇上落下一吻,然後將她抱進懷裏,輕拍著她後背,似是安撫,“沒有人要殺你,乖,司馬默——”他一頓,“會護著你。”
許是他柔聲安慰起了作用,女子漸漸安靜下來。
聽著懷中傳來的綿長呼吸,他躺下望著床頂出神,卻是一夜無眠。
當破曉晨光衝破黑暗朦朦朧朧灑下光影析在窗戶紙上時,萬籟俱靜。
睡夢中洛霏覺得臉有些癢,伸手去撓,卻怎麼也撓不到那塊癢處,下意識往暖爐裏縮了縮,發出一聲舒服的喟歎,抱緊了暖爐用臉又蹭了蹭,卻感覺到一股異樣的觸感,怎麼是滑的?
迷迷糊糊半睜了眼,卻被眼前一團白花花的東西嚇的睡意全無,再摸摸,整個人一激靈。
伴隨著那一聲“我靠”的驚呼,根本沒看是誰,腿比話更快的狠狠一踹,“嘭”的鈍響,床上的人連人帶被被她踹滾了出去。
這一係列發生的太快,司馬默根本沒有反應的時間。
他快天亮時才睡著,正是防備最弱的時候,而且洛霏那一腳迅雷閃電般的,他隻覺胸膛一痛,再回神,人已在地上。
洛霏迅速查看了自己,見無異樣鬆了口氣,然後擺著習武防備招式的手象征性的擋在身前,見地上的人一把扯了頭上的被子,瞪著她臉已黑的不能再黑。
“你靠誰?”一大早就能被她挑起怒火,很、好!
“司馬司馬司馬司馬——”她一見是他,先是一陣錯愕,然後指著他結巴著。
他一個飛身將她翻身壓下,力道之猛疼的她差點飆出了淚,想罵,卻被此刻兩人曖昧的姿勢驚得說不出話。
他一手箍著她的雙手手腕於頭頂,一手挑·逗般的撫弄著她的臉頰,對於她此刻明明緊張卻反抗不了的憋屈倒是樂於享受。
“看不出,你身手倒挺敏捷。”
“條件反射,嗬嗬,條件反射。”
她幹笑一聲,眼神閃躲,心跳如雷。這一大清早的要不要這麼刺激。
眼左閃右避中,愣是將他衣襟大開下的春色看得一清二楚。
因壓著她而突起的鎖骨,壯碩的胸膛,精窄的腰腹,多一分則胖,少一分則瘦,完美的像是雕刻出的藝術品。令人血脈噴張的線條分明,暗藏著蓄勢待發的巨大力量。這是一個獵豹般的男子,安靜蟄伏,隻為下一刻的致命一擊。
而此刻,他身下的獵物,是她。
洛霏猛的別過頭,聳吸著鼻子,確定沒有可疑液體流出才暗暗鬆了口氣。
身下女子的舉動令他好笑,忽的想戲弄她,俯下身卻沒壓著她,似有若無的貼合著,讓她每一下呼吸都因緊張而劇烈起伏,而每一次起伏,他都能感受到胸前因肌膚相觸帶來的悸動與震撼。
他將唇湊近她頸間,眼角粗粗一看,她因他靠近皮膚上泛起一層細粒,雪白細頸更是沁出了一絲輕紅,他眸眼更深。深吸了口氣,將氣息重重吐在她脖間,她小鹿般微微一顫。
“起床,更衣。”
他驀地鬆開她徑直起身,眼角瞥過她驟然鬆口氣的表情暗笑,一擊掌,婢子魚貫而入,洗漱衣物,一一具備。
洛霏抱抵著被子愣愣看他,無疑,豔絕如司馬默,他做什麼都是賞心悅目的,好像印象中,她是第一次這樣在醒來的清晨打量他起床後的樣子。
看著看著,思緒就有些飄遠,然後一臉懵懂的看著那些服侍的婢女,為什麼她們對她房裏突然出現的男人絲毫不驚訝?這份淡定,著實叫洛霏佩服。
正感慨著,那頭飄來一句。
“你來。”
怔了好一會,才明白他是對自己說。見他張著手一副等著人伺候的樣子頓時就有些不爽,“你手斷了?”
話才落,方才還被她感歎淡定的一眾侍婢卻是白著臉顫顫俯身跪了一片,那動作快的令人咋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