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 亂世之局(2 / 2)

司馬淩霄被戚氏一叫也睜了眸,一看上麵的內容再是忍不住變了臉色,“你敢!”說著作勢要撐起身,在旁的戚氏連忙去扶,一邊給他順著氣。

許是終於看到老人臉上不一樣的神色,司馬玨心中壓抑許久的鬱鬱便散了些,扯唇道:“既然你不願交代虎符的下落,兒臣愚鈍,隻能從柳相和四弟下手了。”

看著那向來冷眼相待的父皇終是氣急的撕了聖旨,司馬玨嘴角繼續拉大,也不在意,又從另隻袖中取出一模一樣的聖旨,自顧在禦桌前坐下,“經查實,柳夢留暗中結黨營私欲謀朝篡位,當誅九族,漱漣王身赴疫病之區,不幸殞身,其掌下所有兵力由三皇子暫管。”說完,他將玉璽微微蓋下,自始至終,嘴角的弧度都不曾落下。

轉向床邊已然說不出話的人,低低一笑的間刻,嘴角帶過一絲嘲弄,“此二人皆是朝中棟梁,你說,兒臣又怎會不在意?”

看著他怒極的要掌摑而來,他冷嗤,一把抓下,語氣忽的變得詭異莫名起來:“你猜,柳夢留到底是哪一邊的?”

司馬帝的眸一下子瞪大,其中閃過不敢置信,“你、說什麼?”

司馬玨這才心情很好的彎了眉眼,“你以為,我是怎麼得到朝中絕大部分大臣的助力的?”

司馬帝皺了眉,司馬玨籠絡了宛妃的舊勢力這他知道,可難道還不止於此?柳夢留他——

似是猜到他所想,司馬玨彎下身,替他攏好衣襟,“不錯,這其中柳相自然功不可沒,所以兒臣給他定的罪名可絲毫沒有不實之處。不過他一會兒幫著四弟一會又幫著我一會又成了父皇的心腹,”他雖笑著,眼裏卻沒有丁點笑意,“父皇,柳相在想什麼,你知道麼?”

說完,他退開一步,眼瞥過同樣一副震驚著的戚皇後,冷笑一聲,走的毫無留戀,將身後的驚呼隔絕殿外。

漱漣王與其王妃一行人是在一群村民簇擁不舍中啟程的,平安禧歡一前一後騎馬護衛,當中的馬車內,漱廉王妃一路擺著手跟村民致意不用再送,漱漣王心疼妻子,自然摟了她細聲寬慰。直至村民都留步了,這才放了卷簾靠著男子不語。

走出一段路了,行隊中才分出了兩個人,脫離部隊朝了另一方向而去。

而另一個方向的數十裏之外,司馬默駕馬狂奔,他是從夜裏就出發了,而待墨一行則是等到翌日再出發。一夜未眠似乎於他無絲毫影響,隻是素來微微勾著的唇此時卻是緊緊抿著,看著有些不愉。

不過能讓他有這樣表情的怕也隻有一人了。他早他們半日出發,對洛霏他自是有諸多不放心,不是感受不到她帶著閃躲的避拒,縱使有了最親密的接觸,可他該死的清楚這個狠心的女人根本沒把自己當回事,她還沒有愛上他。這個認知讓他數度氣結之餘卻也無可奈何。回想著臨別前交代她跟著淺意暫避瀲灩山莊的事宜時那小妮子一副乖巧的樣子,他忽的有些吃不準她究竟會不會真的半路改了路線去追尋她所謂的自由了。

“該死!”

他忽的低咒了聲,狠抽了鞭子,馬蹄奔的飛快。恨不得立馬飛奔回京解決了司馬玨再好好教訓她。

要是敢跑,看他到時不扒了她皮!

“啊湫!”

“怎麼了,莫不是受寒了?”

此時正被某人問候著的女子搓搓鼻子,搓了搓手,“沒事,淺意,照我們的進程什麼時候能到瀲灩山莊?”

“翻過那個山頭,再走上三日差不多就能到了。”淺意麵目冷淡,喂著馬。

從她指向的山頭收回視線,洛霏點點頭,“那司馬默什麼時候會到京都?現在那裏都被司馬玨掌控著,重兵把守,他一個人沒問題吧?”

聽她直來直去的稱呼主子已然成了習慣,回頭,見她眉宇間浮著擔憂,她的語氣仍舊淡淡,不過在她聽來著實放心了不少,“千裏駒不比常馬,估計我們到山莊的時候爺應該就到了,若說還有什麼不穩定的因素,”她抬眼看她,“你隻要安安分分等到爺解決了大事回來接你就好。”

這話說的,整的她就是一不定時炸·彈似的。

洛霏癟癟嘴,不再說話,稍作修整後二人又馬不停蹄出發。

而京城,已經上演著一場變天。風起雲湧,全國的百姓被司馬玨頒下的那道聖旨給震驚了。柳相變節,戰神病歿,還有什麼比這個更令人打擊恐怖的消息?

而與那道聖旨一同驚詫人心的,還有那夜柳相府突然湧起的通天火光,就在聖旨下達之前,偌大的柳相府淹沒在一片火海。大火整整燒了三天三夜才熄滅,眾人唏噓心悸的,不僅是那昔日輝煌一朝覆,還有那同樣被付之一炬的柳府上下一百二十幾具焦骸。曾經盡得天子寵信的青天流雲般的少年,就這麼沒了?以這樣類似於畏罪自殺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