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霏吼的情真意切,仿佛裏麵真有什麼洪水猛獸,唬的眾人疑竇叢生,卻也生生止住了欲推門的手。
“怎麼回事?你要是在這裏妖言惑眾小心老子將你和叛黨一並拿下。”
“叛黨?什麼叛黨?”
女子眼裏閃著疑惑一頭霧水,見他眼直直瞅著那屋,一拍大腿,“哎呀,官爺你誤會了,裏麵那人是弄玉閣出來的,紅媽媽說他身體微恙又不小心摔斷了腿,這才安置了這一塊地找了我伺候他的。我要是早知道她說的身體微恙是這麼要命的玩意兒打死我都不敢賺這個錢,媽的,那明明是得了不幹淨的病,真是流年不利,唉,癢死了……”
女子絮絮叨叨的埋怨他們沒理會,隻抓取了重點幾個詞。
弄玉閣?紅媽媽?
稍微有點眼力見的自然都知道那是京都裏出了名的清倌兒館,而裏麵的紅媽媽便是館主,聽說裏麵的男子皆以絕色多才聞名遐邇,能進的那裏麵的那都是非一般的達官貴人,雖說當今男風之氣並不盛行,可哪裏又阻得了貪新鮮圖刺激的人的腳步。
在那裏能做什麼別人一清二楚,難保就真的染上什麼東西。
她一句不幹淨,是人都能明白是哪裏不幹淨了,當即渾身一哆嗦,防疫病似的立馬離了她老遠,深怕也被染個什麼病回去。
她直嚷嚷著癢,撓著手臂,上麵一點點的紅疹子就展現在眾人眼下,嚇得大退了幾步,“滾你娘的,敢碰老子剁了你手!”
這一嚇前因後果也理清了,怪不得這女人趕著逃呢,感情是被染了病趕著去治。
他娘的這都趕上什麼破事了,嫌惡地啐了一口,一個大巴掌就衝那瘦猴子掄過去,打的二狗子眼冒金光半天回不過神。
“還愣著幹什麼,收隊!媽的,真是晦氣。”
“官爺來的正好,把那小倌兒抓走送到弄玉館去,我倒要看看有您給我作證,那紅老婆子還敢不敢不賠我醫藥費!”
說著,拽著他就要去撞門勢要將裏麵的人揪出來,一邊還扯著嗓子吼。
“媽的你個騷男人少接幾個客人會死啊,當初要老娘照顧時怎麼不說明白,老娘要不是一時色迷心竅還好吃好喝的伺候你這些天?你個黑心肝的要死別拖著老娘,老娘跟你們弄玉館沒完!”
雷霸哪管她罵了什麼,驚的跟什麼似的肥掌往洛霏細胳膊上猛拍,“娘的,你撒手撒手!”
一個脫力她已一個撲身將門撞開,眾人一驚,連帶都覺得裏麵透出的空氣都是肮髒會傳染的,當即憋了氣退出老遠,連人都沒看清轟散而逃。
驚險以鬧劇收場。
司馬玨麵上青青白白轉換,看著隨隨便便就給自己安了花柳病的女子,臉上的神色很是精彩。
倒是洛霏神態自若的起了身拍拍塵土,臀一搭手一抬,倒茶、喝水。
眼一瞥那臉黑如炭的男人,翻了一個白眼,他倒是看了一場好戲難為她從頭至尾的全身心演繹,又累又費腦細胞。
片刻窒漠
“你明明恨我,為何還要幫我?”
她專心的倒著茶,聞言隻是執杯的手略一停滯,無言。
他犀利的眸隻是緊緊絞住她的,不錯過她臉上任何表情。
“讓他們帶走我,不用你動手,同樣也能為柳夢留報仇不是麼?”
她不語,卻是皺起了本就略顯英氣的眉。
這茶,燙了。
她的沉默讓他連日來的忍耐在這一刻噴發,好似不得出個結論便不會罷休,連帶聲音也沉悶下去。
“你的目的是什麼?”
聽著他幾乎要壓抑不住怒意的逼問,洛霏下意識的就想扯唇,而事實上她的確是笑出聲了。
反常即妖,似乎對於她的異常舉動必是帶著某種目的來定義才符合他一貫的思維方式吧?
“你相信天譴麼?”
見他已然皺起了眉,許是多年浸謀算計,眉眼間總不自覺帶出的那抹尖銳警惕讓人不喜。洛霏支了側臉把玩著茶杯,漫不經心道:
“我相信善惡有報。”
聞言,他終是微變了臉色,沉了嘴角,眼裏帶著她看不懂的深,定定視了她片刻。然後,帶著幾分試探幾分鄭重,“如果我說事實的真相根本不是你看到的那樣你信麼?”
“你所謂的真想又是什麼?”
她挑眉,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可神態間不經意流露的諷意還是讓司馬玨心中一堵。
本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但一想到她已經偏見到將所有罪名都安到他頭上的地步就忍不住不愉。從不屑於解釋什麼,但不代表別人可以給他亂扣帽子,而且論心機城府,誰又能及得上司馬默?
他不知道司馬默在布局時是否也將她一並算計進去,也不知道對於司馬默她心裏有多少信任,隻是從她連日來都不曾有回宮意願的舉動來看,或許,他們之間並不像外界傳言那般。
更甚者,她好像根本不知道自己天命之女的身份。由此看來,司馬默到底還是對她帶了幾分隱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