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悠仍是昨晚的紅色嫁衣,白皙的臉蛋上滿是血跡,卻遮不住那傾城的絕世之容。當真是巧奪天工的一副好皮囊,隻可惜美人眉頭緊皺,雙眸緊閉。
“狐媚樣,紅顏禍水。”
“快死罷,此等妖孽定是不可留。”
咒罵聲不絕如縷,可是那囚車之中的女人仍是昏迷不醒,似乎不知自己正身在何處。
刑場之中,禁軍將看戲的人群隔絕在外。
斧鉞,砧板以備,凜冽的寒氣有衝天之勢。肥頭大臉的劊子手麵相凶煞,背手站在鍘器旁。
“來人,帶犯人上鍘場——”監斬官高呼著,聲音中氣十足。
眾人抬頭一看,這可不就是當朝丞相舒妃之父舒聞天嘛。
父親親自為女兒主持斬腰之刑?台下一片嘩然。
“住手!”寒空之中有人大喝一聲,一襲白衣從天而降。
原來是北夷國質子慕容北,亦是當今皇後慕容雪之兄。
“來人,看好犯人。”舒丞相站在監斬官的座椅之前,好一身凜然正氣!
禁軍迅速集結,把奄奄一息伏在鍘刀上的舒子悠包圍了起來,她還是沒有醒。
慕容北皺了皺眉頭,身為質子,他知道出手阻止此事確有不妥,但教他如何控製自己,眼睜睜看著子悠慘死?!
“舒丞相,你當真是大公無私,親女兒想殺便殺。”慕容北譏諷道,若不是因為這舒丞相,子悠何須落到如今地步。
“慕容公子,皇命,不可違!”舒丞相雙手對天作揖,仿佛自己今日所做所為實屬無奈。
“皇上駕到——”尖細的喉音響徹全場。
明黃繡頂閃動,眾人皆伏地叩拜:“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叩拜聲響徹雲霄。
“朕要處置自己的妃子,何時輪到慕容公子插手了。”皇帝溫醇的聲音滿是威嚴,仿佛是無意間提起。
伏地的慕容北卻心下一震:“微臣不敢。”
隨著皇帝的一揮手。
“平身——”尖細的聲音再次響起。
眾人得以窺天子真容,隻見皇帝一襲瑞雲明黃負手站在那舒妃麵前,盯著那緊閉的眼眸,臉上神色淡漠。
舒子悠,你忘記我們從前的情分,不打緊,朕可教你慢慢記起。隻是,你怎能背叛我,你怎能忍心殺我?!
皇帝看著眼前昏迷的人兒,黛眉緊皺。他又想起昨日新婚之夜,他的好舒妃偷走兵符,還欲殺他以絕後患。那眼神,當真惡毒,他終生難忘。嗬,舒子悠,你果然還是要效忠你的父親啊。
另一邊,與刑場氣氛不同的丞相府一派崢嶸景象,各房丫鬟奔走於房廊間——之前被大小姐舒子悠推入湖中,昏迷了一年的二小姐舒子嫣,今日就要醒了!
這可不得了,舒子嫣可是丞相府最最受寵的小姐呢。
“嫣兒,你快醒一醒啊。舒子悠午時就要行那斬腰之刑了,你的靈魂再不回來,可就回不來了。”張氏抹著眼淚,“這回魂丹你昨晚便吃了,為何還不見醒來?”
張氏幹急著,突然靈機一動。她拿起桌上的剪刀,直朝舒子嫣手掌心刺去。
“啊——”舒子嫣驚呼著從床上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