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於北方的原始之森,樹木蔭鬱參天,陽光幾乎透射不進。
地麵之上積滿枯葉,葉縫處不時有一隻隻,拇指肚兒一般大小的黑色大頭蟻,鑽進鑽出。
虯枝蜿蜒的灌木叢裏,時不時傳出走獸遊走其間的窸窣聲,及其發出的各色吼叫之聲……
走獸兒四散遊走,嘶鳴聲中隱含不安,似乎預示著發生了什麼。
它們似乎在躲避著什麼,巡視四周,在一堆濃密的的草窠之上,仰臥著一個身穿灰色破舊布衣袍,身材瘦弱,頭發有些亂蓬蓬的男孩兒。
仔細辨認之下,不是別人,正是秋陌!
隻是此刻他的臉上,身上都長滿了紅色的斑點。
自那日秋陌被那神秘的黑紗女子放在青銅圓鼎內煮過之後,秋陌便感覺渾身奇癢難耐。
當然,秋陌並不知曉自己被那神秘女子先是置於冰泉中泡了一十四日,爾後又在鼎中煮了三天兩夜。
畢竟他一直處於昏迷之中,隻是模模糊糊地記得自己一會兒渾身冰冷如麻,一會兒熏熱無比,若在沸水之中。
秋陌已然不記得躺在此地多久了,隻是醒來之時便就在這原始荒林之中。
此時此刻,孤單與未知的恐懼皆是次要的了。
因為他的身上,一陣兒忽冷,一陣兒忽熱。
瑟瑟的冷,尚帶著刺骨的疼,滾燙的熱,卻又裹攜著揪心的癢。
秋陌渾身的皮膚奇癢之時,讓他竟是有些神智不清,一度地讓他以為自己死了。
然而,鑽心的痛卻讓他的神智又無比清醒,清晰地感受著,自己正在經曆的一切!
秋陌嘴唇幹裂,呈現暗黑色,身體狀況糟糕,又曝曬在這荒林之中,讓他體內水分大量流失,秋陌迫切地希望喝一點兒水,他現在連舔一下嘴唇的力氣都沒有了。
死亡的氣息在彌漫,秋陌的眼淚已幹涸,隻能微皺眉頭幹聲哭泣。
他想念自己的師父,想念火焱獅子嫣兒。
當然,他心中最大的渴望,卻是見一見自己的生身父母,問問他們為何要拋下自己,就如同現在這般的拋棄嗎?
正在他傷心絕望之時,他聽到有腳步輕輕踩在地麵之上,那枝葉的碎裂之聲。
秋陌抬不起頭來去看,所以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在靠近,未知的恐慌讓他的心跳加快……
秋陌胡思亂想間,兩張麵孔出現在他的視野中。
隻見他們披散著頭發,額頭與鼻梁之上塗著綠色的花紋,手裏握著木製長矛。
“這個阿木看著有些奇怪呢!”
秋陌聽到其中一人的話語聲,不禁一怔,心中一片恍惚。
原來,這人說的竟是天魔族之語!
師父紫影天魔曾將這天魔族語,仔仔細細地教予過秋陌,他自是熟悉之至。
這頓時讓秋陌心中的恐慌全無,親切感頓生。
“嗯,看著不像是族中之人,看著似乎生了危急之病症哪!”
說這話之人,看出了秋陌的虛弱,從自己腰間解下一個髒兮兮的獸皮水袋,遞送至秋陌口中。
清涼的水,進入秋陌的口中,秋陌貪婪地吞咽著,感覺這水比任何時候的都甘甜好喝。
秋陌喝了大半獸皮水袋的水之後,身體感覺好了許多,露出了感激的微笑。
那人亦不多言,將他扶將起來,背在身後就往回走。
似乎這兩個人前來,就是因為他們察覺到了此處野獸的行動之異常。
所以他們認為這種異常跟秋陌有關,此刻他們準備帶他回自己的部落。
兩個隻身著獸皮裙的原始荒林的土著人,打著赤腳,向著荒林更深處前進。
背著秋陌的那人年齡稍長,另一個則恰值壯年,壯年之人在前麵開道,手中端著長矛小心戒備。
“撲棱棱……”
然而,奇怪的是每每當他們尚未走近,周圍的鳥獸率先四散離開。
看那鬆樹枝上的鬆鼠,似乎都嗅到了什麼,遠遠地扔掉手中的堅果,跳躍著離去。
這引得那壯年之人古怪地盯著年長者背著的秋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