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她那裏能學什麼武功,身子那麼弱。我教了她些招式,卻沒敢交她心法內功。我一日日的往雲州跑,還是叫閣裏的人發現了。”卿晴也是無奈,想想那時候的寧情就心疼。
“誰?誰發現的?”
“還能有誰,離庭怨唄。”
寧穎咬碎一口銀牙,“原來,原來。”
卿晴見她變了顏色,忙拉住她,“聽我說完,離庭怨要我親手下毒,在新婚之夜毒死情兒。我偷換了毒藥,讓她長眠不醒。離庭怨掌權,和閣主之間的對抗是早晚的,我想著,等閣主勝了,就救醒情兒。哪知道發生了之後的這些事情。”
寧穎也知道,這事情怪不得卿晴,有些事情她也身不由己,能做到這分,算得上有情有義了。她隻是後悔,如果早知道,她何苦去勸解,幹脆讓秋宵吟殺了她,也省得旁生枝節,讓局勢變成了今天這個樣子。
卿晴擔心她,一直在旁邊安撫著。寧穎隻覺得頭疼,擺擺手,“姑姑回去吧,我沒事,讓我歇歇就好了。”
寧穎轉身回到自己的院子,秋宵吟已經等在那裏了。
“那個…我…”秋宵吟支支吾吾,半天也沒說出來什麼東西。
“你早就知道?”寧穎冷靜的有些異常。
秋宵吟歎了一聲,點頭道,“是。”
寧穎冷冷追問,“在你找到我的時候,你就知道?”
“是。”秋宵吟再不忸怩,坦蕩回答。
“啪!”
寧穎飛快出手,用足了力氣扇了他一巴掌。秋宵吟不躲不避,生生受了。
聲音太響,把韓木飛引了出來,“怎麼了?”
寧穎離開的時候,他就覺得有什麼事,可是想了想,她也跑不出這個地方,便放任她去了。
寧穎沒有回答,氣鼓鼓的回房間,摔門。
秋宵吟捂著臉,也沒回答,轉身走了。
後在桃源,如果不是韓木飛及時趕到,她早已經去見閻王了。寧穎下意識摸了摸脖子,背後陣陣冷汗。
她把剛剛知道的事情,告訴了韓木飛。換來了他輕蔑地笑容,“人都死了,還計較那麼多?”
寧穎依舊耿耿於懷,“韓木飛,如果換做是你和師傅,你會原諒嗎?”
韓木飛愣了半刻,隨即笑了笑,“沒有如果,這種假設沒有意義。就如同我問你一樣,如果換做你和師傅,你會原諒嗎?”
寧穎幾欲脫口而出,當然會!
可是想了想,隻是將張開的櫻唇,又合上了。
她也許真的不能篤定,因為事情沒有發生過。如今的她已經成熟了,自然懂得原諒。可是如果在她十幾歲的時候,發生了這種事呢?
她朦朧中還依稀記得,那時候的自己被帶上山,才剛剛適應。不再唯唯諾諾,不再小心翼翼。她開始沒有防備的真心接受雲翳和韓木飛對她的好,也開始相信自己的父親出身與此。
如果在哪個時候,她再一次被拋棄,被雲翳掐住脖子,被他滿是殺意的眼神湮沒。恐怕,她也不會那麼輕易原諒。
“可我不會殺掉無辜的人。”這是她唯一敢確定的事情,她心裏總是存在善良。
“已經過去的事情,不必計較,沒有意義,不如向前看。”韓木飛避而不談了,這個問題上,他們有著本質的分歧,永遠不肯能談攏。
寧穎搖搖頭,苦笑著,“不是計較,隻是看清了一些東西。人心最難測,我原以為每個人麵對生命都會產生猶疑,可現在看了,似乎不是這樣。畢竟有的人,恩…應該怎麼說呢?恩…不太正常。”
韓木飛並不自知的笑了笑,順手揉著寧穎的頭發,“看了這件事並非壞事,起碼讓你知道了,以己度人。”
經過一天的休整,準備已經充足,人員也都到齊。有了卿晴助陣,幾人信心倍增。
大殿裏的浮雕牆,再次被打開,幾人整肅衣著,朝著地宮進發。
一樣的黑暗,一樣的路。幾人走到了之前停駐的地方,麵前的大門擋住了去路。
“我們不知道門後有什麼,總之不會簡單,我希望各位做好心理準備,摒棄前塵舊怨,從現在開始,戮力同心。”寧穎拿著火把,朝著幾人說道。
眾人紛紛點頭,寧穎神色鄭重,“好,出發。”
大門被推開,發出古舊的吱呀呀的聲音。
先輩們留下的東西,總會叫人驚歎,正如現在。門後的世界,讓眾人歎為觀止。
一道泛著幽藍色光澤的河水,橫亙在中央,兩岸中靠近己方的一側,盡是焦土。大門的打開的一瞬間,似乎都聞得到那股焦了的味道。而另一邊,則是綠地,上麵還有嬌豔的小花,草地裏有琴台、棋台,遍地的竹簡,有些陳舊的已經散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