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沒有預料之中的水母退去,反而那些巨大水母湧動的更快。幾人不得不放下甘羅,抵擋來勢洶洶的巨大水母。
寧穎的眼神的餘光一直注意著甘羅,沒有看見天蠶絲,她總是不安。甘羅依舊在地上打轉,看起來如同壞掉了一樣,沒有一點威脅。
幾乎是鋪天蓋地的水母,漸漸幾人有些支撐乏力,麻酥酥的電流也通過使用過度的武器上,傳到了胳膊上。
“寧穎,去找天蠶絲!”韓木飛喊道,“你的方向交給我!”
兩人眼神交流,韓木飛收起了軟劍,改用掌法。大開大合,毫不顧忌的使用內力。寧穎也不拖遝,拔出魚腸,慢慢靠近甘羅。
走近了寧穎才發現,打轉的不隻是這個甘羅本身,他的眼睛也在眼眶裏飛快轉著,模樣駭人。她認準了對方的屁股,一鞭子抽了過去。
本以為能將其打個粉碎,沒成想,那東西竟然邊轉圈,邊躲開了寧穎的攻擊。她的眼神暗了暗,果然,天蠶絲還在,這東西就不算死。
手起鞭落,一連打了四五招,看似笨拙滑稽的甘羅一一躲過。這邊動靜被所有人看在眼裏,心裏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寧穎惱羞成怒,手下加快了速度,可是那東西總在鞭子落下時,堪堪躲過,不差分毫。
“秋宵吟,用你的五位十方刀配合我!”
她話音剛落,手上鞭子再出,就在甘羅將將躲過之時,五位十方刀也到了,打在他的肩膀上,削去一隻手臂。
本以為會流下鮮血,可是讓人詫異的是,隨著手臂的掉落,從傷口處緩緩流下的都是瑩白色的液體。
“是油!”楊玏喊道。
同樣的方法再次出手,這招十分管用,幾招下來,兩人就將這甘羅卸了個零碎。可惜,鮫人油流了一地,卻還未見絲線蹤影。
“啪!”
一點火星落在鮫人油上,整個亭子猛然間燒起衝天大火。眾人皆在火勢不遠處,頭發衣角都被烤焦。
水母一波一波的葬送在大火中,如同撲火的飛蛾。比之壯烈,更添妖異。
火光之中,幾人此時已經背對背的緊緊貼著,大火燒盡了水母,同時也在搶奪這他們容身的地方。
楊玏和秋宵吟已經幾次拍滅了身上竄起的小火苗,幾人還在下意識的向中心聚攏,人與人之間沒有一點縫隙。
就在大家都要長歎一聲,吾命休矣的時候,亭子下放的地磚猛然打開!幾人毫無準備的掉了下去!
上方的衝天大火還依稀可見,幾番碰撞之後,終於落到了地下。
再一次落進黑暗之中,所有人都不太適應,眼前黑過一片之後,才漸漸恢複了一些。
圓頂洞穴,天穹上掛滿了被鐵鏈綁得結實的棺材,遍地拿著長矛的士兵,演武台上威嚴的將軍。和兗州地宮,如出一轍。
“屍人…屍人陣。”秋宵吟的聲音顫抖,雖然不大,但足夠被聽清。
“你在瓊州海底見過?”寧穎幾乎是在他說話的瞬間,腦中就出現了這個想法。
秋宵吟點頭,有些恐懼,“是的,演武台上是王賁。”
韓木飛、寧穎對視一眼,果然也是一樣,想來當初藏著玄武、白虎兩印的地方,也是如此吧,就是不知道是誰鎮守的。
楊玏不聲不響,走在最後,手中閃出一點光亮。
“你竟然還帶下來一盞燈!”秋宵吟有些佩服他,那樣危急的情況下,他竟然還能記得順下來點東西。
楊玏翻開另一邊手掌,在身上前前後後,左左右右掏了半天,一個布包,兩個水壺,一隻火折子,竟然還有幾截香樟木!
“來來,這些屍人沒人碰不會攻擊人的。先坐下歇會兒,你們餓不餓?我這兒還有點牛肉和幹糧。”
說著,他打開布包,裏麵是油紙包好的一塊熟牛肉,足有二斤,還有幾張大餅。
看不見也就算了,現在看見他拿出來吃的,大家也都覺得餓了。楊玏用小刀剜出來一點油膏,抹在香樟木上,升起了火。大餅和牛肉在上麵熱一熱,就著水,也覺不出好吃不好吃就都咽下去了。
楊玏把水壺遞給大家,自己從腰上拿下了另一隻壺,剛一打開蓋子,一股香味撲鼻而來。
“你還帶著酒!”秋宵吟嘴角抽搐,指著他,眼睛瞪得老大。
楊玏喝了一口遞給他,“想喝?這可是最後一點卿醉了,我珍藏的。”
卿晴聞到酒味,不由得笑了,“可真是最後一點了,我親手釀的。”
“姑姑,等出去了,你得教教我這酒是怎麼釀的。您不知道,您就留了那麼點在紅蓮山莊的地窖裏,我隻有饞了的時候,才敢喝點解解饞,生怕喝光了,沒得喝了。”楊玏期盼的看著卿晴,央求道。
“好,等出去就把這手藝交給你,省得失傳了。”
幾人說說笑笑間,剛剛的緊張與恐懼一掃而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