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珊珊笑起來:“果然,什麼都逃不過你霍先生的利眼。可是,你能不能告訴我,到底是誰殺了我的表哥林源?”
霍海天哈哈大笑:“於小姐可真幽默。我還想問問你,到底是誰殺了林源呢!”
“霍海天,你能在米寶麵前做戲,你欺騙得了我嗎?林源在霍氏集團工作那麼多年,手裏掌握了霍氏集團無數的秘密,有很多,你自己都不知道,所以,怎會不提防他?而且,你跟林源有私人恩怨,早就想殺人滅口了。現在,他死了,你豈能脫掉幹係?”
她冷笑一聲:“鬼才相信警察的結論!我們早就查明,林源根本不是死於什麼興奮過度,而是死前喝了一杯香檳,而這香檳裏,用了一種不知名的興奮劑。”
“哦?原來如此。”
“霍少,你可知道這興奮劑是哪裏來的?”
“願聞其詳。”
“隻有以前的霍氏集團製藥部門才能生產。而且,這種東西中途夭折,從未公開麵世,就連所有的科研資料,都全部被銷毀了。”
“於小姐怎能對霍氏集團的事情如此熟悉?”
“我不是說了嗎?這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
霍海天,還是哈哈大笑。
於珊珊冷冷的:“你笑什麼?”
“來人送客!”
於珊珊急了:“霍海天,你什麼意思?”
霍海天冷冷的:“於小姐,這世界上聰明人很多,但是,永遠不要認為,自己一定比別的人都聰明!”
彼時,米寶已經能獨立行走了,盡管還必須借助那個特殊的夾板的能量,也或許,起碼在今後長達半年一年的時間裏,都必須依靠這個夾板。
但是,她已經沒有任何抱怨。
當我們抱怨沒有鞋子時,有些人還沒有腳呢!
她已經非常非常滿足。
隻是,在病房呆久了,百無聊賴。
電視看膩了,手機也膩了,醫生又說不能老是躺著,要適當活動,她也怕躺久了,變成大肥豬,可是,醫院就這麼大,又不比家裏。
她還是隻能去住院部外麵的大草坪上散步。
胖妹子陪著她,但是,她想一個人靜一靜,就讓胖妹子去買點東西。胖妹子樂得清閑,立即興高采烈的走了。
但是,周遭,還有幾雙眼睛。
那是霍海天安排的便衣保鏢。整整8名特種兵,他們兩班倒,24小時守護在醫院裏。
但是,霍海天安排得很貼心,他們總是不經意地分散周圍,並不打擾她的私人空間。
米寶最初是不以為然的,畢竟,花這麼高價,請這麼多人,有意思嗎?自己又不是什麼國家總統,說穿了,無非是一個全職太太,誰還會處心積慮殺自己?
但是,得知林源之死後,她就不這麼認為了。
林源,並非是一個普通人,在他背後,靠著的是龐大的於珊珊家族、金南宇家族……暗殺這兩個家族的人,無異於太歲頭上動土。
可是,林源就這麼死了。
米寶一個人坐在長椅子上。
那是她最喜歡的位置。因為,背後便是一顆千年黃桷樹。這個城市,最多的便是黃桷樹,可是,像這種足足上千年的古樹還是非常珍罕的。
黃桷樹枝繁葉茂,傘蓋似的遮蔽四周,縱然一般的雨也根本無法滲透,冬暖夏涼,十分舒服。
總令她想起金南宇那間屋子裏,霍比特人似的古樹大洞。
明天就要出院了,回到家後,她想,金南宇更不可能來探望自己了。
從未有此刻,她是如此地渴望再見金南宇一麵。
並不是為了感謝他綁架了傑克醫生,也不是感謝他弄來最先進的夾板醫療器材……隻是因為,她非常非常想念他。
慢慢地,覺得倦意上來。
她歪著頭,靠在樹背上,靜靜閉上眼睛,假寐。
遠處,有人慢慢地走進。
他的腳步很輕,也很慢,仿佛閑庭信步,然後,在她對麵一米遠處停下來。
對麵的女子,已經睡著了。
她仰著臉,嘴巴微張,纖長睫毛整整齊齊覆蓋著眼簾。有一絲落日的餘輝從古樹的縫隙裏灑下來,給她蒼白的臉上增添了一絲溫柔的光芒,整個人,看起來,無比淒清。
昔日烏黑閃亮的長發早已在手術中剃光了,還沒長起來,所以,她戴了一頂粉紅色的帽子,就像一個天真無邪又脆弱的孩子。
隻是,美麗!
那是一種令人心悸的美麗。
認識她許多年,他從未覺得她如此美麗。
他的手,緩緩舉起來,放在左邊心口,居然,還是隱隱跳動——這副別人的心髒,在自己身體裏經過這麼漫長的排斥反應,融合,然後,痊愈——可是,再怎麼樣,也是別人的心髒。他本來以為,再也不會跳動了。
可還是砰砰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