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憶揉了揉太陽穴,翻出手機撥給了季放。
電話沒接通。
她也沒再打,而是安排人去查一下那批鑽石的保險情況,因為卷入案件,保險就無法介入,她這才有所疏忽。
衝澡洗漱了一番,再出來時,她剛坐下開了電腦,季放的電話就回過來了。
“剛和律師談事著,沒聽到電話,怎麼了?”
許憶一邊看著電腦中的文件,一邊將保險的事說了遍。
季放聽完後,深吸了口氣,“九成以上的沒走保險?”
“你不知道?”
“這些一直都是張副總負責的,這批鑽石押運前夕,我正好在帝都,他線上給我看的文件……”因為他當時本人沒在S市,處理事務時也屬實有紕漏。
許憶說,“張副總已經被我停職了,我查一下吧,如果這事兒和他有關,倒也好解決。”
最少,不會因此就讓季氏攤官司,但如果盜竊凶手遲遲不歸案,那這些損失……又是個頭疼的問題。
尤其是還和廖家有關。
“這不是解決的問題,那麼一大筆錢,張副總竟敢……”季放努力平緩了下躁動的心緒,“這事背後肯定有貓膩,張副總一個人絕沒有這種膽子!你把他交給肖罪和阿諶處理,他們有辦法撬開他的嘴,我倒要看看幕後的人是誰!”
竟敢趁著他在帝都這段時間,在他公司裏伺機興風作浪!
提到了阿諶,這人是季放在S市的秘書之一,和肖罪出身相同,都是季放一手帶出來的,今天許憶也看過這人辦事能力,頗有讚賞。
她想了想,“那這事過後,你把阿諶讓給我吧。”
“相中他了?”
“嗯,肖秘書一個人太累了,洛辛還年輕,阿諶最合適,讓他過來幫我吧。”
“你倒是挺會選,阿諶十七歲就跟我了……不過,行吧,你都開口了,還相中誰了,直接挑,我沒意見。”
和季放結束通話,許憶又處理了下季氏這邊事宜,然後線上和智囊們開了個會。
而與此同時。
深夜的廖家老宅,燈火通明。
傭人們一聲聲的二少問好聲中,驚擾到了樓上某個房間,孩子的聲音若隱若現。
“小少爺還沒睡?”廖江城叼著根煙,斜身靠進了沙發。
小保姆抱著個白胖的小男孩從樓上下來。
“二二……”
孩子還很小,剛會說話不久,吐字也不清晰。
“是二叔。”廖江城糾正,微抬手朝孩子腦袋上揉了一把,便睇眸讓保姆抱孩子上樓休息。
孩子還有點纏他,揮舞著蓮藕般的小胳膊朝他要抱抱。
這孩子是他牢中大哥的骨血,廖江城對這孩子沒什麼喜感,隻漠然的揮手打發了保姆,又看向旁側人,“那個女人呢?”
“你這麼晚回來,就隻是為了找我?”不高不低的女聲,伴隨著輪椅聲而來。
廖江城目不斜視,再度揮手支走了所有傭人,火機叮的聲點燃了香煙。
“我不是對你沒有利用價值了嗎?”李夢瑤看著他,“看在孩子的麵留我一命,讓我在這兒自生自滅,怎麼,又有需要我的地方了?”
“說對了。”
他吸口煙,緩緩的煙氣朝著她吹去,“那些事不用瞞了,你找個辦法,和她說了吧。”
“哪些事?又和誰說?”李夢瑤故意裝糊塗。
廖江城夾著煙,起身在她麵前站定,幽暗的麵容隱晦,猶如沐浴著鮮血從地獄踏出的惡魔,淺笑滲人。
他居高臨下,一根手指挑起李夢瑤的下巴,鳳眸睥睨,“你和廖家,還有你和左慕飛之間的事,把這些原原本本一字不漏的說給許憶,這回聽懂了嗎。”
李夢瑤想到了什麼,隱隱有些發抖,“……我如果說了,那許憶是不會放過我的,還有慕飛他……他也……”
“不是還有我嗎?”廖江城放開她,取而代之微涼的手指拂過她臉頰,了無溫度,“你不是早就和我聯手,還怕什麼呢?”
“可是……”李夢瑤忐忑,難安的心上惴惴。
如果都說了,那許憶又豈能放過她和左慕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