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你這孩子,本宮不過隨口提了一句,一邊這般緊張起來,本宮的身子太醫院的老太醫們調理了多少年都不曾見好,你接手不過這段時日便大有進益,是極好的。
再者說了,冬日裏的天氣轉換,病是反複是常有的事,更何況如今有你用藥,就是冬日裏也覺得好些了。”長公主沒有一絲責怪之意,見她如此介意反而還寬慰道。
“是呢,大小姐的方子果真是有用的,在往年冬日裏,殿下身上東痛西痛的,哪裏都不舒坦,如今這症狀早有減輕,就是晚上也睡得香甜了。
昨日大小姐還未到,殿下還在與奴婢說大小姐這般盡心,殿下實在不知該賞您什麼才好呢!”小公主身邊隨事的女官也笑眯眯的說道。
眼神中沒有一絲敵意,就好像是一家人。
宴輕歌聽了,搖了搖頭:“身為醫者,盡心調理病患人是該盡的本分,說什麼賞賜,更何況承蒙您信任,叫我放手醫治,這便是天大的恩德,哪裏還敢奢求給什麼呢?
更何況您給我和孩子的已經夠多了,如今早已是賞無可賞的恩典了。”
宴輕歌說的是實話,長公主給的已經夠多,更何況這全盤的信任才是最好的。
有很多貴族之所以小病成大病,最後不治,那不過是諱疾忌醫,瞧了一個並不起效,便吵吵著要換,可這醫者調理哪裏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一貫接受,隻要方子不出問題總會起效。
“你這孩子總是這般多禮,本宮若不信你當初不知你的身份,又怎麼敢叫你放手一致呢?本宮是瞧著你這孩子心善靠譜,下手有準兒,如今看來,當初本宮所為並沒有看錯,有你啊,本宮隻少能多活上十年呢!”
長公主說著自己便也笑起來,一旁的女官更是接口道:“殿下又說這些沒準的昏話,什麼十年?有大小姐在靜心為殿下調理,別說一個10年就是幾個10年也是不在話下的。”
長公主說著,接著道:“如今本宮都是做姑祖母的人了,你瞧瞧,雖說每日都施妝敷粉,可這眼角也有些細紋,嫁做人婦這麼多年,雖說是金枝玉葉,可到底也要操持家務,總是不比年少時了,哪裏像你年輕有活力,看著就叫人充滿希望。”
長公主一直都覺得,宴輕歌這個人有些奇怪,有的時候冷的像座冰山,可有的時候又熱情如火,她總是能用自己去溫暖旁人,可是很多人往往瞧不見他那張麵皮之下有些絕望而冰冷的心。
一個貴族女子未來的攝政王妃,被別人算計,到了如今這地步,長公主瞧了瞧身旁的小白,這孩子雖說長得可愛也是極度規矩的,可不知有時深夜夢回他,見著這個孩子,會不會覺得那是自己的恥辱?
誰家的女兒經曆了此等變故之後,還能頑強的活下去?
這麼多年她見到的為數不多。
不,是幾乎沒有。
另有苟且偷生活下來的莫不是被家族遠遠的打發了,嫁給邊地或是小地方,那些娶不上媳婦兒,或是門第極不匹配的人,一生淒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