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便明說,那必然是不能為旁人所知。
等到所有人都下去了,她才看了看飛雪,她的發髻梳得板板正正,一如他這個人永遠都一絲不苟,兩對長長的白玉簪子,也整整齊齊的插在腦後。
“王妃娘娘恕罪,奴婢離開王府不是為別的,隻是為了私心,奴婢已經三十多歲了,平日裏因形勢如此,在外頭也算是罵聲一片,奴婢也不想這樣,就想奴婢從來都不離身的這管黃銅煙袋,它代表了奴婢的過去和奴婢曾經放在心上的那個人,我們曾經許下白頭之約,可是他再也回不來了。”
“那個人,是你的愛人嗎?”這話說著說著便有些傷感。
從來都說攝政王府的這位女官公正嚴明,在外頭一點兒都不徇私情,從未想過她也有曾經春心萌動的時代,那個被她深埋心底的人應該是很好的人吧,否則也不會讓他念念不忘,甚至拋卻前程。
“是啊,他是奴婢內心最深愛的人,他走的時候奴婢就想跟了他去,生,不能同生死當要同死,可是當時實在是情勢特殊,因此便耽擱下來,可是,奴婢真的沒有辦法忍受,一個人孤零零的在這世上,因此曾經在他靈前發過誓,等到這府上,一切都安定下來,奴婢就告老回到自己的家鄉去,在他的靈前也盡一些心意。”
宴輕歌聽了這話倒有些感慨,到底還是有些淒美的愛情故事,雖然說是守靈,可是若真放他去了,指不定哪一日便殉了情去也未可知。
能感歎一聲情深,但此刻卻決然不能放她離開。
“原本大人能與於本妃述說過往,本妃就不能攔著你回去,隻是如今本妃,新進王府許多的事情都需要你從旁協助。
再說,本妃剛剛嫁入這府中,你這首席女官就要告老離去,豈不叫人惹來非議?豈不讓人在背後嚼舌頭說本妃的閑話,說我不能容人,以至於你都要離開,豈不叫著王府上下人心浮動嗎?”
“這...請王妃娘娘恕罪,奴婢實沒有想到這一層,讓王妃娘娘為難,是奴婢的不是。”
飛雪聽了這話驚得立刻跪倒在地,她實在沒想要主子為難,隻是想成全自己的那點私心罷了。
宴輕歌笑了笑道:“這倒是無妨,人都是有私心的,本妃也是。”
“娘娘,您?”聽他這樣說飛雪倒有些不明白,人都有私心不假,那王妃娘娘的私心是什麼呢?
“你的私心是為了你矢誌不渝的情郎,而本妃的私心,是為了本妃和王爺的名聲。”
飛雪驚異於她能如此直白的講這樣話說出來,而不是去說一些漂亮話,叫人乍一聽沒什麼問題,仔細一想卻又覺得虛偽。
“娘娘...您...”
“當然這樣的說法是有些傷感情的說法,你在王府多年,你的能力王爺是認可的,他也是對你極器重的。
不管是對內對外你都是一把好手,本妃身邊雖然也有人幫助,但到底攝政王府是一個全新的地方,他們難免要有一個接受的過程,所以本妃希望你再在王府留一段時間,等到她們徹底的進入了整個王府的管理狀態,你就可以離開了。
自然了,在這期間,你可以隨時去你想去的地方,隻是王府一旦有事,本妃若是派人找你,你必須立刻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