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院,位於南五環以外一處風景秀麗的地段。
翌日中午,在去第九精神病醫院的路上,宮司嶼反複不斷的看著有關於紀由乃的調查報告。
在24.25號這兩天,她幾乎經曆了人生中最痛苦絕望的打擊。
被勒令退學,父母車禍慘死,財產被親戚盡數奪走,她身無分文,連從太平間領走父母的能力都沒有。
宮司嶼不知道一個人可以絕望悲痛心寒到什麼程度,才能在一個花一樣的年紀選擇這種方式結束自己的生命。
很慘,慘的他有些心疼。
他不想去管為什麼明明死了的人又能複活。
腦海中不斷閃現她淚眼汪汪卻又努力忍著不哭的可憐樣……
還有在他生命垂危之際,義無反顧鑽進快要爆炸的車裏翻找手機,冒著差點被炸死的風險躲避暗殺他的人守在他的身邊……
過命的交情已經在他心中慢慢形成一種無法棄之不顧的執念。
她是孤兒了。
可孤兒又如何?
他可以把她留在身邊,養著她,寵著她,給予她一切。
誰都不能欺負她,侮辱她,貶低她!
深邃的鳳眸謎一般的閃著暗芒,望著車窗外飛過的風景,某種念頭,開始在宮司嶼心底彙聚,形成。
宮司嶼再一次見到紀由乃。
是在第九精神病醫院的活動大廳內。
在九院年輕有為的心理醫生楊智陪同下,宮司嶼一眼便認出了不遠處那抹纖細瘦弱的身影。
楊智是宮司嶼高中時期的學長,哈佛醫學院臨床心理學畢業的高材生。
“司嶼,你找的人就在那。”
穿著白大褂,楊智朝著不遠處一張方桌旁的身影指了指。
扔下尾隨身後的保鏢、助理、隨行人員。
宮司嶼徑直就朝著紀由乃走去。
比一個月前更瘦了。
她穿著淡藍色的九院病號服,烏黑濃密的長發被爛七八糟的紮在腦後,異常白皙的肌膚透著不健康的蒼白,臉頰淡粉紅暈消失,原本嫣紅小巧的嘴,也白的沒什麼血色,很憔悴。
都成快要破碎的白瓷玻璃娃娃了。
“一條,碰!”
“二筒不要!”
宮司嶼見紀由乃蹲在椅子上,光著腳丫子,在和三個精神病患者一起圍著方桌打麻將。
令人啼笑皆非的是,桌子上根本沒有麻將,什麼都沒有。
和紀由乃一起“打麻將”的三個牌友,有兩個看上去都相當不正常。
一個眼歪嘴斜,開口就流口水,還露出那種呆滯癡傻的笑。
一個不會說話,隻會不停地發出狗叫,還耷拉舌頭在那不斷地舔爪子,哦不,舔手。
還有一個,看上去像個正常人。
可很快宮司嶼就推翻了自己的想法。
這人突然站起來,跑到了宮司嶼的腳邊,拉下褲子,直接在地上拉了泡新鮮的排泄物,然後興奮的用手抓起來就往嘴裏塞。
見宮司嶼在看他,還遲疑的問了句。
“要不要吃?這是寶貝,精華!吃了延年益壽!”
宮司嶼差點吐出來,麵色鐵青,那排泄物混著尿液,差點沾他鞋上。
人很快就被兩個男護士五花大綁抬走了。
如果不是紀由乃在這,他一分一秒都待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