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毒(1 / 2)

慶太後有些忘情地說道:“看到你,我就看到希望了。”青文繡揣摩不清太後的用意。究竟是試探?還是?再說,自己隨母姓青,威國太後姓慶,怎麼又成了母親的親姐姐?她說出的前事,似有若無,身在敵國,若想要我的命,插翅也難飛。既然是來攀親,那就當是親吧!文繡強笑道:“太後過講了。青文繡自問有何德何能,能擔起太後的希望?不過是魏國送來的貢品,為了給大王慶賀三十六歲生日的。僥幸被召,封妃更是偶然。不過是一時之興。剛才還不知好歹,惹了太後生氣。”說著話不覺淚珠兒腮邊滾落,一陣傷心上來,哭得梨花帶雨一般。

惹得這慶太後,也是一陣心酸。歎了一聲,輕聲勸道:“傻孩子,那時節,你不知道有哀家這個老太婆在啊,哀家也不知道你進了咱威國的後宮。”慶有餘的手顫抖著,想摸一摸文繡的臉,手還沒有觸到,房門忽的一開,春鳳笑意盈盈地進來了。

站在院裏的宮人透過打開的門能夠隱約看到青妃麵衝裏跪著,她身體不停地在抽搐著。太後斜倚在貴妃榻上,能看到太後特有的蘭花指型正點指著青妃,嘴不停的開開合合,想是正罵得痛快。

春鳳進屋後,先行了個禮,笑嘻嘻地說:“太後啊,剛聽法公公說,萬歲爺,額外選了十幾個孩子專為您扮戲、戲耍之用。說不準再過一會就送過來了。”太後並沒理這個碴,而是嗔怪道:“看把你得意得,雖說天氣是有些熱了,教訓妃嬪這些事,終歸要留個臉麵,青妃跪在下麵也怪可憐的,這也是為了她好,知道規矩才能更好的侍侯,你把門大敞搖開的,是存心讓她丟臉丟到人盡皆知嗎?快,關上,宮內的是非太多,沒事嚼舌頭,沒事也變有事了。”春鳳嬌笑,應了一聲,隨即去關了房門。

太後這才隨口問起:“茶的事?”春鳳扶起了青妃,讓她坐在一張矮凳子上。好奇地用手摸了她的肚子,雙眸上下打量著,看她雖是有了幾個月的身孕,卻沒顯得不靈便。耳聽太後問茶,立時應道:“妥了。您老人家是誰,想吃點什麼,喝點什麼,自然早有人用心下去準備好了送上來。隻要您一張開口,萬事不愁喲。”太後哼了一聲:“就你個小丫頭哄得哀家開心!事情要真都是象你說的那樣,還真是天下太平了呢。從小在哀家身邊的孩子就是不一樣,說什麼話,都透著那麼招人喜歡。”太後起身端坐,眼神向下一瞟,看到青妃坐在矮凳之上,身體有些搖晃。玉手一指道:“你倒是會替哀家作主,讓她坐了嗎?就是坐也不能坐那種矮的,身體窩著,喘不上氣來,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哎,說到底也是個孩子,真能讓人省心?去,把哀家那張軟塌搬進來。”

太後對著春鳳說,不能坐矮凳。青妃心下一動,沒等太後再發話,忙站起來,恭恭敬敬地立好。及至宮人們抬進臥榻,她仍是規規矩矩地立在那裏,一聲不吭。臉上的淚痕已幹,塗的胭脂有水流過的印子,一看就知道剛剛哭過。

太後看這幾個宮人,臉上淡淡的,吩咐道:“行了,放哪裏吧。都出去!別在跟前晃,實在沒事,去做些針線活也好。”春鳳陪笑道:“謝謝姐姐們,沒事就散了吧,咱家太後說了,做做針線也好。”四人點頭稱是,一起退出。

春鳳再次關好房門,細聲細語地稟告:“太後,您猜得一點不錯。”太後隻嘴角略一抽動:“便宜她們。這屋裏的乾坤能讓人那麼容易地看去?今天和自己的外甥女相認,是喜事。春鳳啊,你以後也要心理有個數。哀家照應不到的地方,你要幫著點。”說罷,轉臉細細端詳起青妃來。嘴裏不住的誇讚道:“怎麼也是和慶家有淵源的孩子,長得就是水靈,就是喜人。你母親是我們姐妹中最小的,命也最苦。說起來,倒是魏國的皇後,實際上不如路邊的野草。哎!可憐你的父母啊!”青妃雙眉一鎖,目光中露疑慮,眼晴直盯著慶太後。

見她一副驚疑不定的樣子,太後笑道:“也是,你這孩子命不好,離開你母親時還小,能記得什麼?魏國的事,多半也沒人敢和你說。怕給你惹來禍,怕你知道了尋仇去。畢竟是女孩子,打打殺殺的不如平平靜靜的。誰知你還是離不了這宮中的是非。離了魏國,這威國也不是好呆的。”青妃隻是楞楞地聽著。這不到半個時辰的變化,實在超出了她能接受的範圍。

太後向她招了招手,示意她坐在炕上。青妃仍是沒動,依舊傻傻地立在那裏。春鳳輕輕推了她一下,半是攙扶著拉她來到床邊,笑著說:“坐吧,太後多疼你!以後就享福了。”

太後慈愛地笑著:“幾十年了,你是我見到的第一個晚輩。”

皇後那邊一屋子的奴才正忙亂著收拾東西。

一個剛還站在太後院裏的宮人,從外麵走進來。皇後的貼身隨侍無愁笑著和她打招呼:“夏琴,今天得空?來要你的花樣子嗎?這麼急,昨天才開始描圖,還沒描好呢。”夏琴走近無愁,湊到耳朵邊說:“是太後屋裏有動靜,來告訴你們一聲。”無愁笑道:“行,我給你稟報去。別說我沒告訴你,皇後這兩天身體不舒服,心情也不好,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你可拿捏好了。”夏琴道:“多謝姐姐,好姐姐,你對我的好,都記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