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你小子還真沒完沒了,”胡雍苦笑:“那日一夜沒回去,被我老頭子逮了個正著,害我這幾天被禁足,今天好不容易偷了個空子溜出來,你都不問問找你來幹嘛麼?”
說話間二人步入亭中,朱燦將擦汗的毛巾隨手扔到一旁,聳聳肩:“那就問問罷:怎麼今兒個有空過來了?”
胡雍一臉莊重,目光炯炯:“還不是哥兒幾個想你了……”
“滾!”朱燦一腳向胡雍踢了過去:“他娘的別這麼肉麻,你胡黑子什麼東西我還不知道?”
胡雍閃身躲過,嘿嘿一笑,又神秘兮兮的靠上前來,滿臉的古怪神色,低聲道:“知我者阿燦也!對了,忘了告訴你個秘密……”
朱燦滿臉警惕的盯著他,退後一步:“離老子遠點,有話就說有屁就放,不過警告你少來惡心老子!”
胡雍又是“嘿嘿嘿嘿”的好一陣賊笑:“你知道那日你掉水裏後,在場的誰最急麼?”
“反正肯定不是你小子……”
“哎……那還不是做兄弟的對你有信心麼!”胡雍頗有點尷尬的打了個哈哈,不過馬上又壓低聲色,摸摸頭頂,一臉鬼鬼祟祟的模樣:“給你說吧,竟然是那個姓高的臭丫頭!那日夜裏和那姓楊的小子一直隨著兄弟們沿江撈你,雖然冷著一副臉,但那眉眼間神色……嘖嘖嘖,那感覺,怎麼說來著……後來我和老顧他們一合計你小子對那丫頭到底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兒,讓人家這麼掂量著?”
“哪有什麼傷天害理?鄙人玉樹臨風,風流倜儻,又胸懷寬廣,誌向遠大,自然能常人之所不能……”那日水裏對人家姑娘又親又摸的事兒,朱燦自然是絕不承認:“不過是那高家丫頭見我文能安邦,武可定國,或者暗中傾慕也是說不準的……對了你剛才說這次過來幹什麼來著?”
以朱燦這兩世閱曆,自然是不相信那高脆兒被自己占了占便宜便會春心大動,倒貼上門這類荒唐事兒。不過這事自己這便宜占得大了點,不怎麼合適拿出來和胡黑子這家夥討論,當即把話題扯開,問道:“知道你無事不登三寶殿的,說罷!”
說回正事,胡雍不由歎了口氣,剛剛還滿麵的八卦神色丟得一幹二淨,一臉意興闌珊的模樣:“就知道瞞不過你阿燦,昨日偷聽老爹和堂頭兄弟說話,今個兒近水閣有大熱鬧,去不去?不要到時候又怨咱兄弟不叫你!”
“熱鬧?”朱燦心頭一動,臉上卻仍舊嬉皮笑臉:“近水閣能有什麼熱鬧?不會是我們西蜀第一的靡美人要出閣了吧?”
卻見胡雍頗有點愁眉苦臉的樣子,不由大訝:“不會給我說中了吧?還真的是靡美人春心動了?”
這近水閣地處浣花溪旁,乃是成都乃至整個巴蜀首屈一指的青樓,美女如雲自是不說,其當家台柱阿靡傳聞不僅是風華絕代,且是才高八鬥,名滿西南。隻是這靡美人雖是名動蜀地,卻是清倌人,且自視極高,罕以見客,所見之人要麼是天下聞名的才子高人,要麼是入了她靡美人尊眼的奇人異士。當然不管哪一類,朱燦這一群二世祖們肯定是不在這範圍之內,所以雖這幾年來足跡遍布成都的花街酒巷,對這靡美人朱燦也僅僅是聞名久矣,未嚐見耳。
而偏偏胡雍這小子命好,年前曾在機緣巧合之下見了這靡美人一麵。從此隻要一提到這靡美人,便有幾分神魂顛倒,在朱燦等人麵前一口咬定這靡美人定是巴蜀乃至天下第一的美女,更是常常念叨見卿一麵,不負此生什麼的,搞得朱燦等人鄙視之餘又頗有幾分心癢癢的。可惜近水閣背後勢力極大,連“快哉堂”這巴蜀第一大幫派都不怎麼放在眼裏,這靡美人向來是說不見客就不見客,朱燦等這群惡少也沒折,所以一直無緣一見。
胡雍長歎一聲,在亭子裏的石凳上坐了下來,苦笑道:“沒說中,不過也差不多了……”
朱燦這才真的起了好奇心,跟著在旁邊坐下,問道:“怎麼回事,說來聽聽?”
胡雍沉吟道:“你自那日回來後就沒出門吧,這事兒自前日起在城裏傳得沸沸揚揚的,聽說過阿史那勿幸這個名字沒有?”
朱燦搖搖頭:“沒聽過,不過蠻耳熟的,阿史那……是突厥姓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