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涼王察覺到他的狐疑,皺眉道:“將軍可還有話要講?”
“不曾有。”
“那便去追吧,走大路。”
“是。”
山路崎嶇不平,坑坑窪窪的,前兩天又下了一場雨,路麵濕滑的可以。
雲若煙在崴了第三次腳的時候終於忍無可忍的爆了粗口。
“我日。”
墨非離蹙眉問:“你說什麼?”
雲若煙幹脆就地蹲下了,然後伸手揉捏著腳腕,耐著性子的去跟他交流,“我得找個縫隙發泄發泄,否則我會瘋的。”
“嗯。”
墨非離遲疑了幾秒:“你想怎麼發泄?”
“想罵人。”
“你罵。”
“罵完了。”
“……”墨非離表示這個女人他還真是搞不懂了,不過,“既然罵完了就盡快起來吧,去前麵村莊找一些吃的和用的,然後再回東陵。”
雲若煙想不明白。
這件事雖是說的確是東陵的過失,可是隻要向西涼坦白事情真相,然後認個錯服個軟皆大歡喜是多好的事情。
怎麼就能淪落到這麼可憐的地步了呢。
雲若煙看著自己已經青腫一片的腳腕。再抬眼看向重影疊疊的藍天,舔了舔已經開始裂開的唇。
“我好累,將軍,我真的好累,腳磨破了腳腕也崴了好幾下了。”
雲若煙很少服軟,這一路走來她也是故意咬著牙隱忍著的,無論什麼事無論怎麼回事她都不肯示弱。
墨非離幹脆就等著她。
他不信她會堅持下去。
可是真的到了如今,墨非離歎了一口氣,抬手示意弓嫿繼續背著李政往前走,然後停步走到雲若煙身邊。
的確,白淨的腳腕現如今一片青腫,腳趾頭也是被磨破了,血流了下來染髒了襪子和鞋子。
墨非離皺眉:“疼不疼?”
“怎麼可能不疼?”
墨非離不悅的再度反問:“既然疼為什麼不在剛開始的時候就和我說?”
“不是你說的嗎,從我穿上了男裝以來你就把我當成了男人!”
男人,哪有撒嬌示弱的。
墨非離真是頭疼。
他伸手給她揉了揉腳腕,半晌無奈的歎了一口氣,蹲在了她的麵前,示意道:“上來。”
“上哪裏?”
“上我背上,否則按照你這腳步還能走嗎?”
這話雖然是有道理,不過自己讓殺神背著自己,是不是活的不耐煩了?
不過……
便宜不占白不占。
墨非離到底是馳騁戰場上的殺神,雖然是現在長途跋涉亦沒吃飯還背著一個連累的東西,但是也算得上平穩的很。
雲若煙疲累的不得了。
最後竟然真的稀裏糊塗的就在他背上睡著了。
結果一夢,滄海月明。
她腰間佩戴著的玉佩散著幽幽的綠光,像是某隻蟄伏在黑暗中的野獸,它屏氣凝神的看著自己的獵物,獵物歡呼雀躍或黯然神傷,它都不遠不近的跟著,等著墨非離分神的那一刻衝上來把這兩個人給拖進肚子裏,拉進深淵裏。
再也得不到任何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