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
侍衛的臉色登時慘白如同鍋底,“你說什麼?不治之症?”
雲若煙大神哉哉:“當然。”
“你胡說,我身體健康的很,怎麼會得了不治之症?”
“現在你是心口悸痛了是吧?並且感覺自己的喉嚨裏像是著了火一樣的,是不是?”
侍衛臉色蒼白。
因為她又把這一切都猜對了。
“你怎麼會知道?”
“你猜啊,猜出來了我就告訴你。”
他剛才還好好的,不過是和她說了幾句話現在就感覺到自己的心口好像有一堆火燃的起興。
還有這些痛處……
的確是對的。
這女人怎麼會對自己的身體狀況這麼了解?
侍衛臉色蒼白的道:“你,你這女人給我下毒!”
雲若煙仰天長歎:“拜托,如果我想害你怎麼會告訴你?”
“那你怎麼知道我哪裏酸楚哪裏疼痛?”
“我是醫師啊。”雲若煙閑適淡淡的撫了撫並不存在的胡須,大神哉哉的道。“我是醫師,是會救人的醫師呢。”
之後的事情的確是順理成章了。
這小侍衛也不是大奸大惡之輩,應當多數是怕死想活命,所以就給她找來了幹燥厚實的棉被和一些熱水。
雲若煙給了他所謂的藥方。
其實她手上是抹著那些毒的,就是為了傳染給他,所以至於他身上的酸澀痛楚……
毒就是她下的,他哪裏疼她當然清楚。
不過這毒不算狠戾。
還給他清理了一下骨節的壞,修生養性且益壽延年。
不過他不知道而已。
久而久之,不過是半天的功夫雲若煙就和那個侍衛聊起來了。
“你是哪裏人?”
“鄉下漁村人氏。”
“距離這裏遠嗎?”
侍衛皺了皺眉,像是思緒跟著他的想象力也跑到了很遠的地方,他悵然若失:“遠。”
“家中還有誰?”
“姐姐前年出嫁了,現如今隻有我娘和我爹了。”
雲若煙的回憶似乎也要跟著他們的記憶去到很遠的地方。
“那你還出來這麼遠幹什麼呢?為什麼不在他們麵前侍奉著?小心啊,萬一真的淪落到了子欲養而親不待的時候,小心真的……後悔莫及。”
她從自己記事起就不記得自己的父母是什麼模樣。
別人都有父母疼。
她卻隻有牙疼腰酸背疼和肚子疼。
侍衛悵然若失,眼底盡是難過和傷情:“如果在漁村裏是可以吃飽肚子的話,我也不會背井離鄉來到王城做這一個無名小卒的侍衛了。”
也是。
雲若煙問:“你有夢想嗎?”
“有啊。”
“是什麼?”
“我想成為像九皇子那樣的亂世英雄,或者八皇子那樣的翩翩濁世佳公子,或者丞相大人那樣舌戰群儒而絲毫不怯的文官,或者……”
雲若煙輕聲打斷了他的話:“你為什麼不想著我呢?”
“哈?”
“想著成為我這樣救死扶傷的醫師啊,這夢想多好啊,救死扶傷哎,生人白骨哎,什麼樣的重症病人都能在我手下妙手回春哎。”
嗯……
侍衛艱難的道:“可是醫師在如今的這個亂世裏吃不飽肚子,我的理想雖然都是無稽之談,可是隻有一點是真的,就是我真的想吃飽肚子,不想再忍饑挨餓了……”
他的夢想很實在。
雲若煙也有了幾分的悵然若失,她低頭笑了笑,從自己頭上摘下來了金步搖遞給他:“送給你,拿了它出去典當了,夠你和你父母一輩子衣食無憂。”
侍衛立刻道:“不受嗟來之食。”
雲若煙被他這個模樣逗笑了,這侍衛繃起臉的樣子還是真的挺可愛的。
她說:“並非嗟來之食,我隻是想著換回我想要的東西。”
侍衛想了想,突然臉色大變:“我不敢放了你,並且就算我放了你,你也出不去的,因為外麵層層機關密布……”
“……”
雲若煙無奈歎氣,“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就算能跑出去又能跑到哪裏去呢?我沒想跑。”
“那你要的不是自由,又是什麼?”
雲若煙想了想。
一旁放置著的宮燈的光幽暗異常,惶惶僮僮的,好像是很多年前的場景。
正在和她記憶裏的場景一步步的會和。
她說:“我太寂寞了,所以隻是想拜托你和我說說話。反正我也沒幾天的活頭了,反正你話也是不少,這件事對你來說也不算是太累。你,陪我說說話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