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非離覺得虧欠她罷了。”
“嬪妾總是覺得哪裏是不對勁的,可到底是哪裏不對勁,嬪妾也一時不清楚。”
到底是哪裏?
突然變臉?
還是墨非離本不是這樣的人?
薑貴妃舒適的半眯起眼,半晌才輕聲道,“你知道前段時間老八去邊塞送了聖旨嗎?”
雲若夢記得,她還在那段時間裏徹底讓那個碧兒再無翻身之日了呢。
“嬪妾自然記得。”
“那是兩張聖旨,是皇上親手寫下的,給了墨非離兩個選擇,他隻能在裏麵選擇一個,而另一張聖旨就會變成對他和他軍營眾人的責罰。”
雲若夢輕輕皺起眉:“嬪妾愚昧。”
薑貴妃輕輕的道:“你以為皇上真的愚不可及,真的被蒙在鼓裏?他可聰慧的很,在本宮給雲若煙墨非離兩個人撮合的時候,就派人在暗中調查了雲若煙。”
她眼裏現出幾分嘲諷之色:“可是剛巧,這雲若煙的身份還當真不是明麵上的這麼幹淨純粹。”
雲若夢想起來給雲若煙定罪的條件……
她臉色微變:“難不成雲若煙的確是西涼蠻夷人?”
她找來的穩婆自然是假的,雲家老爺也是早就對過的台詞,隻是想著徹底陷害了雲若煙讓她再無翻身之日。
可現在……
怎麼聽薑貴妃的意思,這雲若煙的身份竟然還真的?
嗯?
薑貴妃眼底現出些許的荒蕪之色,似是剛才的春風得意都褪了色。
她說:“當然,這雲若煙的身份當然是不容小覷的,她啊,是本宮的另一個仇人的女兒。”
那個女人。
她明媚恣意,放肆張揚。
紫衣白衫行走江湖官場,閑逛龍潭虎穴活色生香處。
依舊麵色不改。
她閑適淡淡,眉眼籠著一方春風。
在即將香消玉殞之際,尚且依舊波瀾不驚的同薑貴妃閑聊,說薑貴妃和她爭了一輩子也沒什麼用,畢竟她沒得到,薑貴妃也沒得到。
那個女人……
是個傳奇。
也是她這輩子最憎恨的女人。
而雲若煙,就是她最憎恨的女人的唯一的女兒。
也難怪,她從見到雲若煙第一眼的時候就不喜歡她。
到底是那個人的女兒。
那個人的氣質風華,雲若煙到底還是染色了幾分。
雲若夢睜大了眼很不可置信,雖然薑貴妃的確心機城府深不可測,但到底能和她成為仇人的人也不過一個墨非離的母妃罷了,而現如今怎麼會又有一個了?
都是女人?
女人之間的鬥爭嗎?
薑貴妃突然覺得厭煩,回首這一生的確發現一次爭爭鬥鬥了前半生,可這前半生多災多難是真,現在在手裏的也沒有得到多少。
她眼底現出大片大片的荒蕪。
最後。
她眯了眯眼,讓雲若夢退下。
盯著四野如是卻空蕩蕩的房間,突然有些悵然若失。
那個名字似是禁忌。
壓抑了十幾年突然流出唇舌邊。
“朝妄。”
哈,果然朝夕都是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