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若煙當天晚上做了個噩夢。
夢裏依舊是那條路。
不過有一點不同尋常。
那條路上的人好像變了……
濃霧中,一女子身著紅衣提著盞蓮燈緩步自霧中走來。
暗香浮動著掠過月色,相印著恍恍僮僮的燈影,隨著春色迤邐而來。
有不知名的花開的熱鬧,一簇一簇堆放在枝頭,地上落了薄薄的一層落花。
什麼花?
桃花梨花?牡丹百合?
好像都不是。
雲若煙看著那女人提著燈走過,繡著大紅喜字的繡鞋便染了這一路的花香。
這次雲若煙終於和她麵對麵的對峙了。
她說:“你是誰?”
雲若煙認真的想了想,“我是雲若煙。”
“你不是朝靄嗎?”
朝靄嗎?
雲若煙感覺自己是很恍惚的,好像自己的確是那麼些人,可為什麼會是那麼一個人,她卻又分不清了。
“有人叫我朝靄,有人叫我雲若煙。”
女人還在問她:“那你到底是誰?”
不知道。
雲若煙很無奈的攤手,半晌,也隻能憋出來一個答案:
我不知道。
被嚇醒了。
雲若煙心有餘悸的拍著胸口,確定自己的呼吸平穩了下來才鬆了口氣。
抬頭對上了正端熱水進來的弓嫿,弓嫿看她額頭上密密麻麻的汗,自然也察覺出了哪裏不對:“貴主你這是怎麼了?”
雲若煙搖了搖頭:“我沒事,沒事。”
“你額頭上好多汗。”
汗?
雲若煙伸手摸了摸,果然挺涼的。她搖了搖頭,含糊其辭:“沒事,就是做了個噩夢。”
“那貴主……”
“現在沒事了。”
弓嫿這才鬆了一口氣,吩咐一旁的宮女伺候她起床梳洗。
“貴主要穿些什麼樣式的衣物又要怎麼樣的妝容?”
雲若煙看著銅鏡裏臉色慘白的自己。
有一瞬間的恍惚。
好奇那個紅衣女人就出現在鏡子裏,她偏過頭臉上是有些天真的神色。
“你是誰?”
回過神來,她揉了揉太陽穴,“你們說我該是怎樣的妝容衣飾才好?”
一旁的宮人正小心翼翼的拿著毛巾給她淨手,停了這話忙不迭的道:“貴主姿色傾國傾城,當然是要精致的妝容豔壓群芳,也好讓她們這些卑賤的小主們清楚,這後宮裏到底誰才是以後的一宮之主。”
這話裏戾氣太重。
雲若煙下意識的看了眼弓嫿,果然也在弓嫿眼睛裏看到了些許的不耐。
她問弓嫿:“你覺得如何?”
“我覺得,娘娘此行是去試探那冷宮和死貓的事情,而並非是要去耀武揚威的。若是太過高傲,恐怕別人即便是知道什麼事情也不會同娘娘說的。”
這話倒是有幾分道理。
雲若煙輕笑起來,眉宇間的愁苦也因此而散了幾分,“那你說我該怎麼做?”
“素淨的妝容不卑不亢就好。”
說是要平易近人的來勾搭人呢。
雲若煙當即道:“那就聽你的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