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若煙眼底的一絲冰冷笑意也漸漸失蹤,她問道:“殺人?少爺,你殺過人啊。”
故意微怔。
趙嶽像是突然打定了什麼主意,他咬牙道:“你是抓鬼的嗎?”
“嗯。”
趙嶽依舊是將信將疑:“有本事能解決掉了惡鬼嗎?”
這……
“百分之九十可能能除掉。”
其實她剛才是真的百分之二十的信心都沒有的,隻是剛才的時候,她看到這少爺竟然會這麼畏頭畏尾。
怕是這丞相府中有什麼事呢。
這個鬼怕不是鬼,是人才對吧。
鬼不可怕,人才是最可怕的。
聽了這話趙嶽這才敢慢慢抬起頭,直到看清楚雲若煙和十五並非是個自己記憶裏的淒厲女鬼後才舒了一口氣,用雙手摸著心髒的位置心有餘悸,“你、你們是什麼人?”
“是幫你捉鬼的人,讓你免受折磨的人。”
十五一向覺得。
這惡有惡報。
故而也是回答的不卑不亢。
趙嶽這才放鬆了下來,好像支撐身體的力氣全部被抽離,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口中絮絮叨叨的聽不清他在說什麼。卻是能看清楚他額上的汗珠順著眉梢滑下來,大口大口的喘氣,看樣子嚇得不清。
真的是狼狽的不可言說。
雲若煙打量著他。
是也稱得上儒雅俊秀的臉,倒也算眉眼如畫,是個小公子的模樣。
“原來是大師——”趙嶽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波瀾不驚的模樣,雲若煙不動聲色的把視線停在他下身處,看到那襠部的一片濕。
嘖。
雲若煙掩鼻,有模有樣的問:“我可以捉鬼降鬼,但是我也要知道這鬼是出自哪裏的,方可對症下藥。少爺你可有時間願意把這鬼的緣由告知一二?”
趙嶽咬住了牙關:“私事,無可奉告!”
嗬,還有脾氣呢。
雲若煙倒是也不急不慌,“那我等就先回去休息了,少爺何時真的想徹底除掉這鬼再來尋我就是。”
十五也很自覺,看到她轉身,隨手就握住雲若煙的手,麵色不動的拉著她往外走。雲若煙呆呆的感覺著手中的溫熱,那臉色瞬間紅了幾番,一顆心幾乎要跳出口腔來。
“哥。”她說,“我現在是男人,你不覺得男人握著男人的手很尷尬很尷尬的嗎?”
十五:“……忘記了。”
他也的確是很聽話的,聽了這話還真的沒有繼續再握她的手。
二人一路沒說話的回到他們安排的庭院中,十五正準備在房間裏打地鋪,雲若煙卻伸手阻止了他:“別弄了。”
十五喜上眉梢:“你願意讓我給你睡在一起了嗎?”
這都哪兒跟哪兒啊。
雲若煙淡定的翻了個白眼:“我可沒說這個,我的意思是說你鋪了也是沒用的,我們等下就得去忙了。”
“忙?”
“嗯。”雲若煙伸手揉了揉眉心,“雖說那趙嶽不打算什麼事都和我們直接說,但是他今天是肯定睡不好覺的。”
“怎麼?”
雲若煙大神哉哉的笑:“我剛才在他的房間,趁著你們沒注意的時候了,往香爐裏放了一些不可描述的東西。那東西無色無味,但是卻能讓人產生幻覺,故而……你覺得你今天能睡著嗎?”
“……”
當真。
趙嶽這一晚上真是折騰的這整個丞相府都顫了顫,一夜慘叫不停,使的這丞相府中的人還以為有人行刺於他。一夜,單獨是府中的侍衛都不小心衝進去了四五次。
哎。
十五捂著耳朵咬牙切齒的咒罵著,不經意側頭去看床上依舊睡的四仰八叉的雲若煙。
“……”
她還真的是,天塌地陷也阻礙不了她想睡覺的那顆決心啊。
不過她睡著的樣子居然還這麼是挺好看的。
臉色酡紅眉眼帶笑。
暈染著甜。
他看的心癢,終是趁著雲若煙沒有反應過來之時低著頭在她唇上印了一吻。
甜的。
果真是甜的。
趙嶽一夜高燒不退,雲若煙和十五第二天聽到消息時匆匆趕去,已經是第二日辰時。
日光熹微。
丞相也請了辭也不曾上朝去,雲若煙和十五推門而進的時候,丞相正坐在趙嶽身邊。
趙嶽裹了好幾層棉被,他蜷縮著身子窩在裏麵,屋子裏的火龍也開的很厲害,他這突然一進來還以為自己走到了夏天般炎熱。
大夫前來診治,自是很快就得出了解釋,“少爺這是急火攻心而以至於勾起了心中鬱結,怕是藥石無法根治……”
丞相神色倨傲淡漠,和雲若煙十五在酒樓裏碰到的那個微醺的丞相一點都不一樣。
這個丞相倨傲冷漠如高嶺之花。
那丞相卻絲是有血有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