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國師的算盤(2 / 2)

雲若煙敲開了門,前來開門的是月西樓,她怔了下,卻也是很快反應過來也就是恢複了女裝的捉鬼天師,她伸手道:“貴主,請。”

月西樓遺傳了溫斂的聰慧。

雲若煙進去,劉瑜侃還在床上咳嗽,麵色蠟黃,氣若遊絲,顯然的是沒幾天的活頭了。

“你想問什麼?我都可以告訴你。”

雲若煙雖然是醫生大夫,雖然是救死扶傷的主,可到底不是個神醫,連雙腳都已經踩了一大半鬼門關的人也能拉回來。

回天乏術,無藥可醫。

完了。

劉瑜侃看著雲若煙,默了幾秒,他才轉過頭認真的盯著窗戶外的景,天很藍雲很淡,是頂好的天。

他皺眉:“怎麼沒下雨?”

雲若煙想了想:“這幾天應該都不會有雨。”

這樣啊。

他說:“那還真的是遺憾了,我想著或許我還能看一看春雨的,畢竟我看到的雨很少,而她又一貫喜歡春,因為她喜歡春,故而連帶著春雨也是特別喜歡的。可惜了,我臨死也不能再看一眼。”

這樣啊……

雲若煙聳肩攤手表示自己心有餘而力不足。

劉瑜侃有些接近於絕望的伸手摸著自己的手腕,他死死的壓著手腕處的傷疤,聲音很輕卻也稱得上擲地有聲。

他說:“我沒什麼放不下去的了。”像是過了半輩子,自然半輩子的糾纏愛恨也就在此地此時點了終結,劉瑜侃眼底現出一些溫柔之色,“就這樣吧,我也該去找她了。”

雲若煙知道他口中的她是誰。

隻是想起來趙敘岸的發狂和星月口中的哪句話,她還是覺得有一些事想不明白。

因為不至於。

不至於趙敘岸做到這地步,若是他存心的話,又怎麼會讓自己就糾結著過這麼多年?

他是惡人。

可惡人就不會動心動情嗎?

雲若煙複雜的很,她想了想還是輕聲問:“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嗯。”

“你真的覺得是趙敘岸故意的把有毒的酒給了溫斂,而導致溫斂暴斃身亡的嗎?”

“不然呢?”劉瑜侃提起溫斂的死,臉上的笑意就盡數褪色染上了些許陰鷙孤冷,“趙敘岸他死有餘辜,從剛開始我就說過,他是個惡人,不折不扣的惡人。”

雲若煙想了想:“那你體內的毒……”

“是溫斂沒喝完的那壇酒,我喝了,但是喝的有些少閻王爺沒收我,我試著去割腕追尋她而去,卻被人給救了,也沒死成。”

那應該是一段不怎麼好的年月。

求生不得求死不得。

像是猜出來了雲若煙的念頭和想法,劉瑜侃皺著的眉舒展開來,他輕聲說:“都過去了,我不想沉迷於過去了。”

他招手:“西樓,送客。”

雲若煙依舊是百思不得其解,想起最後趙敘岸的發瘋發狂就覺得哪裏似乎是錯了的。

“你就沒察覺到哪裏似乎有些不對嗎?”

十五突然被這麼一問還沒反應過來,沉思了會皺眉道:“什麼不對?”

“趙敘岸啊,他半輩子都活在那困惑中。想知道最後溫斂給他換了酒幫了他到底是為了什麼,是因為她骨子裏的那一分愛慕還是想徹底和他劃清界限。所以他才活到了現在。”

雲若煙伸手比劃著自己的胳膊:“就這裏。”她指著手腕處的脈搏處,“他割下過,我看了,力道之大讓我不得不信他是的確不想活了。既然他在溫斂死後這麼做,又何必要去親手害死她?”

的確漏洞百出。

十五擰眉思索了會,狐疑的問:“難道是他在殺了溫斂後就半瘋半顛了,一直以為是她在幫自己,而導致記憶混淆?”

也不是沒有可能。

可……

“他把之前和溫斂的所有的事都記得清清楚楚,沒必要也應該不會是這一件事就記不清了啊。”

“那應該是愧疚。”

這無法辯駁了。

雲若煙抿緊了唇不再說話,算了,她想,或許這很多事就是沒有個結果的。

出了丞相府,門口處已經站著一隊人馬和好整以暇的國師。他今日也著了黑衣,他似乎格外偏愛於黑衣。

雲若煙走過去,國師對她行了禮:“貴主。”

“嗯,這是?”

國師伸手指了指身後的車馬:“迎貴主回宮。”

嗯……

雲若煙看著這排場應該也不是國師出入的排場,她摸了摸鼻子,卻沒想到這是自己的,這國師是有心的,朝繪應當也在後宮中等著他了。

哎……前有狼後有虎。

朝繪那隻老狐狸。

她也不繼續矯情了,伸手由著國師扶著上車馬,而就在那一瞬,國師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塞在她手裏一張紙條。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