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試探(2 / 2)

雲若煙小心翼翼的躬身行禮,沒有叫他表哥也沒有稱呼他為陛下,而是一直距離他三米開外。

嘖,不悅。

朝繪拍了拍身側的空位,命令道:“坐在這裏。”

雲若煙雖然是很不想答應,可到底是聽了他的話上前去行禮坐下了,朝繪親自給她夾菜,夾的碗裏滿滿的才停了手。

他頓了頓,問:“是在生孤的氣嗎?”

“不敢。”

“孤知道你在生氣,氣昨日裏分明你對孤說了那些秘密,孤也應允了你要放過十五,卻又在第二日派兵搜查的事。”朝繪歎息道,“孤其實也生氣,隻是孤沒有辦法。”

雲若煙低著頭沒說話,久違的安靜,像是想到了什麼,她說:“陛下可尋到了十五?”

……

還生氣呢。

朝繪端起碗筷吃飯,氣定神閑的跟她解釋:“孤本來的目標就沒對準墨非離,他的確是攔著了孤的路,那也是以前了,所以孤要殺他,不過如今他是喪家之犬又中了孤給他下的蠱蟲,他活不了多長時間了,孤也自然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孤今日故意派人去你殿中,是想著,看你的反應,想看看你到底在緊要關頭護著的是墨非離還是孤。”

雲若煙心一跳。

她倒是怎麼的也沒想到這一點,關心則亂,她當時隻記得朝繪是故意的,是真的想著斬草除根。

現在才鬆了口氣。

朝繪還以為墨非離體內的蠱蟲沒解開所以才這麼自信狂妄沒有趕盡殺絕,若是別他知道了,怕是一定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了。

鬆了口氣鬆了口氣。

國師從某些方麵來說還是做了一些好事的嘛,雖然不知道他提出的條件到底是什麼條件。不過他是個能力,既然擅長占卜應該就是占卜出了自己的劫數,想讓自己幫他渡過難關吧。

這也沒什麼。

雲若煙鬆了口氣,豎起耳朵去聽朝繪接下來的話,果真聽到他輕笑了聲,說,“你最後還是讓開了路,雖然是明裏暗裏的威逼利誘了禦林軍,但到底是讓開了路沒有選擇和孤作對。”

雲若煙感覺脊梁骨發涼。

她當時已經做好了大不了兩敗俱傷同歸於盡的準備,還好最後朝繪給他們的命令沒有橫衝直撞。

鬆一口氣。

真真的是劫後餘生。

朝繪沒有繼續執著於這個話題,而是拿起一壺酒給雲若煙倒滿。

“幹?”

雲若煙咽了口口水也知道自己肯定是躲不過去的,隻能伸手握杯一飲而盡。

吃完了飯雲若煙醉醺醺的,已經是神誌不清了。朝繪令宮人送她回去,寢殿關門那一刻窗邊已經隱隱現出一個人影。

人影似是陷入一片荒蕪。

“陛下。”

朝繪淡定的轉動著杯中的茶盞,“墨非離到底去了哪裏?”

他自然不傻,派人去雖然是去試探雲若煙的,可到底也是要真的把墨非離給抓回來。他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沒想到近在咫尺的人就是他一直追殺忌憚著的墨非離。

會隱藏。

他其實早就該知道的,雲若煙一幅生人勿近的模樣卻偏偏十五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偏袒,無論做什麼都要帶上他。這哪裏像是什麼憐憫,分明是愛慕知情抑製不住。

嗬。

果真……

暗衛思忖了會皺眉道:“奴跟丟了,帶墨非離離開的黑衣人武功好強且擅毒,奴一時不曾留神中了埋伏。”

朝繪眯了眯眼,“也罷,反正他也活不了多久,他所中的蠱蟲,即便是有母蠱引走了蠱蟲,殘留的毒也夠他半生淒苦。”說著朝繪又側頭道:“帶他離開的黑衣人是誰?”

暗衛沉思片刻。

緘默。

朝繪今天的心情不錯,大抵是因為最後雲若煙不知情卻依舊選擇的讓步,和墨非離逃開了也半生淒苦的事,所以他就沒有深究這個問題。

“去守著蠻王府吧,那個人最近可是非常的不老實,另外這西涼的天可也不太平了。”

暗衛領命退下,黑色身形如鬼如魅,大白天的,全神貫注守在殿外的宮人竟然絲毫不曾發覺。

暗衛腳尖輕點站在宮殿城牆的簷角。

他身形奇輕。

似羽毛輕盈,可一拳一腿卻又有雷霆萬鈞之勢。

他側頭吹了聲口哨,片刻後身邊已經多了個人。

那人一身紅衣,眉眼幹淨卻被紅衣襯的有些許邪魅娟狂。

他眨了眨眼,不甚在意的一撩衣袍坐下,從懷裏掏出一壺酒來遞給他:“還得多謝你呢,這是給你帶的獎勵。”

一壺清酒。

兩種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