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摯友(3 / 3)

弓嫿也是個聰明人,腦袋瓜轉悠著已經想到了自己到底該怎麼處理才是正當的好辦法。

“你想打敗我是吧?好辦,待我送走了我主子,我這條命就給你。”

暗衛不為所動。

二人就這麼僵持著,從三更到將近五更,暗衛到底是在弓嫿的眼神中敗下陣來。

他側身道:“我想喝酒。”

弓嫿一愣,卻也很快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這是,暗衛第一次違背了朝繪的命。

朝繪讓他殺自己的親哥哥,他也照做,讓他無惡不作,他也做。

可這件事,他沒做。

這是唯一的一次他忤逆朝繪,也是最後的一次。

如今,清酒入喉,已沒了最初的味。

暗衛察覺到這清酒已經不複最初的醇厚辛辣,反而帶了一些的香甜之味。

他仰著頭還是繼續喝。

“這酒還是自老地方買來的嗎?”

弓嫿笑得娟狂:“可不是嘛,西涼風雲將起,天下將亂,馬上就要正式步入亂世,可黑雲壓城的前一秒城內依舊其樂融融。現下,就是最後的那一陣其樂融融。”

暗衛突然覺得恍惚:“天下到底是什麼?”

“什麼?”

“或者說亂世,亂世是什麼?”

弓嫿皺眉思忖,到底是不明所以。暗衛伸手摩挲著弓嫿身上的紅衣,眉眼處籠著一層看不見的水霧氤氳。

他說:“我喜歡黑色,可我哥特別喜歡紅色。”

弓嫿的動作一僵。

片刻。

他失笑:“緣分。”

大抵吧。

這壺酒喝了很久,從天邊暮色將至到三更。

暗衛才終於是察覺到了心口的刺痛和酸澀,他伸手攥著心口的衣服,像是要攥緊自己的心髒一樣。

可他攥不住。

他轉頭看向依舊對酌無言的弓嫿,突然覺得眼睛有些幹澀,他低著頭,緘默了良久,才說,“我們,或許能成為摯友。”

弓嫿長歎道:“我們已經是摯友了啊。”

……

暗衛沉聲道:“不,我是說摯友,並非棋子。”

……

天下為棋局,一黑一白本就相對而立。

亂世就是博弈。

輸贏也決定著對錯。

弓嫿仰著頭望天,黑雲千層壓下了星辰,他看不清星辰。今天也沒有月亮,再加上三更天了,這殿中的宮燈也一一熄滅。

太黑了。

他第一次這麼想。

暗衛已經捂著胸口在小聲的咳,他指縫中已經滲透了許多血,弓嫿無法分辨那血的顏色,隻能確定那是血。

因為有沉重的血腥味。

他給暗衛拿的酒其實是有毒的,他也是從一早就在試探在利用著暗衛罷了。

“你親手殺了你哥哥定然心中有悔恨,我知道你哥生性嗜紅,故而也一襲紅衣。我知你心有江湖,故而才作灑脫自如不羈放縱之態,如今,我已經救出了我的主子,自然要離開這裏。但你,我信不過……”

暗衛想,他和弓嫿應該是都沒錯的,隻不過是效忠的人不一樣罷了。

追求的東西也不一樣。

暗衛想到這裏又突然淡然了,他又躺了下來,悵然若失的輕笑說:“我們,真的應該是摯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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