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無妨。”薑勿籍笑起來,“他果然沒有騙我,這個藥方當真有用。”
雲若煙察覺到薑勿籍話中的那個“他”。
是了。
她剛才就該注意到的。
這種藥方明顯為禁藥,因為其雖然效果顯著,可用藥卻是險惡歹毒的曆害,先不說其配藥有初生鹿心,還有初生嬰兒的肝髒,可不就是歹毒的很。
這種方子居然還有人會知道?
雲若煙能知道這個藥方還是因為為二十一世紀熬藥時意外發現的禁書裏的藥方,後來她身邊的確有人這樣做了,那種味道無處不在,直勾勾的往人的鼻子裏鑽,她才記住了這種陰險的味道。
可如今。
這裏居然也有。
而他還知道。
雲若煙不由的皺起眉,“那我能不能問問你,這藥方是誰給你的?”
誰給的。
薑勿籍怔了一瞬,皺眉道:“怎麼,有問題嗎?”
“呃。”吧眼裏的提防和冷然還是太明顯,雲若煙立刻舉手道,“不不不,我隻是覺得這藥方知道的人應該不會很多,所以才一時好奇那位高手到底是個什麼人物罷了。”
薑勿籍遲疑著皺起眉,也不知雲若煙的這番說辭他到底是信了還是沒信。
半晌。
他說:“這個藥方的確是高人給我的,那是個世外高人,至於是誰我也不是很清楚,隻是知道他長的倒是很好看,是……偏向西涼人的長相。”
偏向西涼?
西涼人?
雲若煙的好奇心越來越厲害,“是男是女,是高是矮,是胖是瘦,是年輕還是老人!”
“四十歲左右,男人,身形消瘦。”
這樣的還是很多啊。
西涼一抓一大把。
雲若煙皺著眉深思熟慮了會也沒有繼續糾結於這個問題的答案了,反正這雖然為禁的,但是能流傳到二十一世紀說明還是有很多人口耳相傳,所以這要是非想著揪出來那個人也沒什麼意義。
“沒事了。”她說,“謝謝。”
經過這樣一番驚心動魄,雲若煙好容易回到自己殿中的時候,自家寢殿裏都快被掀了個遍。
宮女老遠就看到她。
哭的鼻涕眼淚嘩嘩的就跑過去跪在她腳下不肯站起來了:“貴主您去哪裏了?奴婢們有罪竟然不知貴主去了何處!奴婢們有罪,奴婢們該死……”
雲若煙最討厭的就是這個。
隨手拉著她們站起來,疲懶的伸手揉了揉眉心道:“無事,我就是一時逛著逛著發現了相識的一位娘娘,忘記了時間聊了會罷了。”
宮女還在哭:“可貴主的玉佩,奴婢們並沒有找到。”
“……”雲若煙掏出來給她們看,“我找到了。”
“……”
好一番說辭後才總算是把這些宮女給連哄帶騙的把這件事給掩過去了,還好這些宮女著急忙慌,擔心朝繪會治她們的罪而沒敢立刻去給朝繪說,免去了一樁麻煩事。
雲若煙慵懶的道:“更衣上妝,我今日要去我舅舅那裏。”
“是。”
胭脂水粉,鬢邊貼花黃。
淺笑盈盈間唇角眼底都是春水春風。
惹的剛入夏的花兒都不敢看。
宮女由衷的道:“貴主果真是適合紅色的衣服呢,看紅色襯的貴主膚色如雪,精致的很呢。”
雲若煙看著銅鏡中的自己。
有瞬間恍惚,想起來自己嫁給墨非離的時候身邊的丫頭也是嘰嘰喳喳的這麼說的。
不過她稱呼自己的是小姐。
她叫什麼來著。
分明才幾個月,她卻感覺好像已經過了很多年了,好像滄海桑田,她連一些最基本的溫暖時光都記不清了。
周圍全是阿諛奉承機關算盡。
何曾還有真心實意?
蠻王出門迎接她,雲若煙下了車馬,蠻王剛要行禮就被雲若煙抓住了胳膊:“舅舅。”她說,“舅舅不要跪我,你跪我我還要連續跪兩個回去,太麻煩了。”
蠻王笑起來:“好,聽你的。”
蠻王如今意氣生發,前段時間被蠱蟲所噬的原因,多半麵色消瘦蠟黃蠟黃的,不是很好看,如今脫離了蠱蟲,也忙起來了,便意氣生發,好像直接就年輕了十歲一樣。
他本來也不是很大年紀。
雲若煙看著蠻王滔滔不絕的講述著他的分兵和布置,和反了西涼的時間和想法,雲若煙越聽越覺得難過,終於是沒忍住開口。
“舅舅,收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