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非鈺正審閱著奏折,今日的奏折倒是挺有意思的,隻有隻言片語提及墨非離,其他人大都閉口不提。
可墨非離眼看著就要兵臨城下。
他輕輕的敲打著桌麵,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側頭思忖著一些事情。
墨非鈺正想著,宮人慌張道:“皇上,太後娘娘到了……”
墨非鈺眉心一跳。
他起身道:“太後娘娘從不關心前朝政務,也從來不會在朕批閱奏折時前來,但此時到了,莫非……她已經知道了墨非離的事?”
宮人慌張道:“奴才不知。”
墨非鈺聰明著的,他皺著眉想了會:“太後娘娘到了哪裏?”
“殿外……”
宮人的話剛說出來,門已經直接被人給一腳踹開,墨非鈺有些不悅,可很快那分不悅還是被他壓下。
他起身拱手道:“母後怎麼過來了?”
薑圓圓到底擔憂這件事會一直發展下去,畢竟野火燒不盡。她環顧了一圈,冷聲道:“都給本宮滾下去!”
宮人忙不迭的出去掩住了殿門。
墨非鈺知道了。
“母後如此的大發雷霆可是因為墨非離的事?”
薑圓圓仰頭看他,皺著眉道:“你知道墨非離沒死?”
墨非鈺模棱兩可:“先前不知,如今知曉了。”
“你如今知曉了,怎麼還能這般波瀾不驚!他的兵馬隊伍是怎樣的戰鬥力你不可能不知曉,他已經長驅直入,從邊疆直接往王城方向殺來,看樣子,不出一月就能兵臨城下,你怎能還這般淡定如常?”
墨非鈺思忖了會:“墨非離率兵有他的一套鐵血風格,他也一貫適合縱橫沙場,朕何必驚慌?朕早就知曉,若是有他在,朕不可能是朕,朕,隻能在他之下。”
墨非鈺看的開,但薑圓圓卻看不開。
且她也不這麼理解。
她冷笑著皺著眉環顧了一圈四周,伸開胳膊道,“墨非離回來了,你這九五至尊之位就得讓出來,你甘心?”
墨非鈺認真道:“心甘情願。”
嗤。
薑圓圓咬著牙道:“但是本宮不願意!你是本宮的兒子,自然這天地間什麼東西最好什麼東西就該是你的,憑什麼要給他墨非離!”
墨非鈺不理解自己母親為何如此偏執執拗,不過一個位置罷了,何必要這般而做?甚至於把這東陵山河都拱手讓人了大半?
何必?
他不明白。
薑圓圓咬著牙,她不顧她逶迤及地的長裙,徑直衝過去一巴掌就蓋在了墨非鈺臉上,墨非鈺並沒有躲。
薑圓圓咬牙切齒道:“你真是混賬!我辛辛苦苦,甚至於什麼東西都不要了就為了把這皇位給你,我把什麼好的東西都留給你,你憑什麼這麼不珍惜!如今還口口聲聲的說什麼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你是不是就覺得自己沒本事,自己什麼都比不過他墨非離!”
這一巴掌打的曆害,薑圓圓甚至於把全身力氣都用在了這一耳光上。
他還沒挨過打。
所以這一巴掌過來了,他也有一瞬間的懵圈。
故而沉默了一瞬,他道:“我知道你心中所想,母後,你想把所有好的東西都給我,但是我不一定想要,因為我知道,有些東西不適合我。”
“屁話!”
薑圓圓幾乎把牙齦都咬出來,她沒也沒時間去顧及自己,顫聲道:“你想著你虧待墨非離,但是墨非離他卻是恨毒了你,你以為他殺過來了,登上了這皇位,還能有你的什麼事嗎!”
墨非鈺怔了一瞬,依舊是淡定異常:“便這樣也行,哪怕布衣我也甘願。”
“嗤。”薑圓圓咬著牙,如今是真的恨不得敲開了自己這嬌生慣養的兒子的腦袋看看他到底還在幻想著什麼,“我昔日都不曾給墨非離給雲若煙留一條活路,你憑什麼就覺得他會給我會給你留後路?你生在帝王家,應當比誰都清楚,這帝王家講究的就是斬草除根,免得他春風吹又生!”
墨非鈺沒有說話。
但他臉色已經變得蒼白。
他知道的。
畢竟從小接觸的就是這一點。
可笑的是,帝王家的生存法則就是物競天擇適者生存,但帝王家卻要學什麼仁義道德相親相愛的東西。
莫大的嘲諷。
薑圓圓深呼吸了好長時間,才感覺把心口的刺痛感給壓下去了一些,她冷笑著勾起唇角繼續道:“現在,你若是發兵這絕對打不了他墨非離,所以如今擺在你麵前的隻有兩條路。”
墨非鈺伸手道:“母後明示。”
“一,求和,這東陵天下一人一半,互不相欠互不相關。二威脅他退兵退後,但是籌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