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若煙已經感覺到自己頭腦的昏沉,她心裏一咯噔,當時就清楚的知道自己今日凶多吉少,但她咬著舌頭不讓自己立刻昏迷:“可我舅舅……”
“我自有辦法。”
“你等會記得……給我件連衣服,就我床頭這件……”
“好。”
說著他手上用勁,雲若煙又強撐著掙紮了會,可到底還是偏過了頭陷入了昏迷。
蠻王今日睡到辰時起床,方才睜開眼還沒來得及洗漱,就看到專門被他挑選去伺候雲若煙的下人匆匆來報。
“爺,爺,不好了……”
因為是雲若煙的下人他格外留意,故而也起身道:“讓她進來。”
“爺……”下人跪在地上,哭的鼻涕眼淚嘩嘩的,“小姐不見了,她……她留了一封書信。”
“不見了?”
蠻王嚇了一跳當即站了起來,他伸手搶奪過來信件,仔細的打量著,他曾看過雲若煙的藥方,故而對她的字跡有些印象,故而當即也能確認這就是雲若煙的字跡:
“舅舅,我去找墨非離了,一月之期還是太久,我不能再等。勿念勿擔憂。”
他垂眼思忖了會,皺眉道:“你何時發現她不見的?”
“方才喚小姐起床時。”
蠻王皺著眉想了會,還是頭疼的一擺手:“罷了,你退下吧。”
“是。”
管家擔憂道:“老爺,要不要我派人去找找小姐?如今東陵動蕩不安,她此行孑然一身而去,怕是會有危險。”
蠻王搖頭道:“不必。”他倒是看的很開也能把一切的事都能詳細的解釋清楚,故而此時雖是有些擔憂,但更多的卻是釋然,“我雖說了要終生保護她,可卻不能一輩子都把她綁在我身邊。她有她的人生和她認定的良人,所以,還是讓她好好的處著吧。千裏追夫什麼的也沒什麼啊,畢竟做出這件事的又不止她一個人。”
管家看他的神色就知道他又想到了誰。
不由的心神恍惚。
千江貴主若是在的話,看到這般場景會說什麼呢?
感慨一句有其母必有其女?
十之八九。
車馬顛沛,雲若煙感覺自己頭暈目眩,中間她有一段時間的清醒,不過時間很短,她感覺自己仿佛置身在車馬中,車馬走的很急,馬蹄聲很響,像是她記憶深刻的某天的連夜的雨。
她借著這段時間往自己嘴裏塞了一塊藥。
是她的香囊。
裏麵有一點名為萬能的解藥的東西。
這是化名罷了。
她是大夫,對草藥解藥的了解本來就是不少的,像這種迷藥她也是深諳此道,平常身上就都有帶解藥的,隻不過如今朝繪已經死了,唯一會對她造成威脅的朝繪也沒了,而她又身處於層層包圍中的蠻王府中,故而就掉以輕心了一些。
誰知道就在這天發生了意外!
她真是恨死了。
不過還好。
她看了眼自己穿在身上的衣服,正是自己口中的床頭的那一件,也就是這一件上是有著她配置的萬能解藥的香囊的。
咬開了香囊含在了嘴裏,藥效還沒來得及流通四肢百骸,她又重新陷入了昏迷。
而再度醒來卻是左右搖擺不止的。她忍下難受往外看了眼,外麵是無邊無際的海。
好了,這下又暈了。
她暈海。
這一昏,昏的時間就長了,雲若煙感覺自己好像身處雲端,一會有人帶領著她從地上飛到雲端,一會又從雲端掉下來沉入海底。
她頭暈目眩。
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換了多少個交通工具,反正最後她總算是雙腳碰到了地麵,她心狠狠一跳,鼻尖不知道嗅到了一股什麼味道,感覺像是一股春風,把她眼前所隔著的層層迷霧煙霧都吹散開去。
她怔了一下。
停了好長時間才眼中恢複了焦距,抬著頭和麵前人對峙,對峙了會,她又環顧了一圈周圍布置,終於沒忍住罵了娘。
“娘的,我還以為是墨非離想給我個驚喜才這樣做的,合計著些事完全和墨非離沒關係,這是你做的!”
坐在高位上的薑圓圓伸手把玩著自己指甲,她吹了口氣,揚起眼尾,透著幾分的媚色和奸邪的味道。
她冷笑道:“雲若煙,又見麵了。”
雲若煙冷笑著把眼前人的祖宗十八代都罵過來了遍,才冷冷的仰著頭道:“我不覺得這是好事。”
薑圓圓淡定的輕笑:“本宮覺得是好事就行了。”
嗬嗬。
雲若煙試著想要掙脫一下綁縛著她的繩索,可這繩索太緊了,她隻感覺到了被綁縛著的手腕和脖頸生疼中,並沒有掙脫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