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非鈺搖頭道:“不可能,我不信。”
公公還在哭:“皇上去看看……”
……
果真是那一幕,薑圓圓倒在血泊中,四周無人。
真是恍惚。
怎麼會這樣呢?
怔愣了好長時間,他也沒曾踏出一步,隻感覺天越發的陰沉,半晌,有風從他身後吹來,吹動了他的衣袍,吹動了他的發,他才恍然從記憶中清醒:“雲若煙呢?”
“跑……跑了。”
呼。
被騙了啊。
墨非鈺想笑又想哭,而這兩種情緒卻不能同時出現在一張臉上,他最後也隻能做麵無表情。
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他眼底猩紅陰鷙,似是壓抑著的滔天怒火終於盡數迸發。
一字一頓的道:“追,追上者賞黃金萬兩!另外,給朕把所有朝臣都找來,戰事吃緊,朕便親自指點風雲。既然這世道不許朕心悅,便所有人都別想著好過!”
“是。”
公公被墨非鈺的陰鷙嚇得全身哆嗦,顫栗著身子退下,剛出了門,風來時他察覺到冰冷刺骨,這才發覺自己這一會的功夫竟然出了一身的冷汗。
雲若煙傷的很厲害,傷還沒好就這般折騰,現下又被發簪刺入傷口,早就不能行了。
薑勿籍把她帶到醫館。
換過了藥物包紮了好長時間,最後總算是好了些,他揚眉道:“在你包紮的這段時間,我已經處理掉了兩隊來殺你的人馬。故而,如今你要去哪裏?”
雲若煙也陷入了恍惚。
“是墨非鈺派兵殺我?”
“不然呢?”
也是,薑圓圓都死了,墨非鈺自然要為她報仇的。
雲若煙唏噓卻也覺得自己對不住他。
故而沉思了會道,“你知道墨非離此時在哪裏嗎?”
薑勿籍老實的搖頭:“老實說我並不知道,隻是聽說他長驅直入已經快打到了這東陵王城。”
也不知道啊……
“我要去找他。”雲若煙誠實的道,“我必須的找到他,也隻有找到他,我才能安全。”
“可他在行軍打仗,如何能護你周全?”
雲若煙認真的道,“隻要是在他身邊,無論他是在行軍打仗,還是在提筆作詩,我都是安全的。我相信他能給我安全,我也相信他會豁出一切護我周全。”
嗤。
薑勿籍半是嘲諷半是開玩笑的道:“這是你口中的愛情?”
“難道不是你口中的?”
也是。
薑勿籍束手而立,拱手道:“成吧,如今我雖然救了你卻也是又再度把你陷入了這漩渦之中,故而如今這不算是報答了你,你且再提一個要求,我定竭盡全力的幫你。”
要求啊……
“沒什麼可要求的,不過若是你順路的話,你可以領著我去找墨非離,我如今孑然一身還受了傷,很容易就會被墨非鈺的兵馬抓住。”
也是。
薑勿籍答應的爽快:“且同我來。”
薑勿籍輕車熟路,他這段時日在這東陵住著,也早就熟悉了這東陵的布局。這一路也算是有驚無險,於是雲若煙也在路上聽說了南越對薑圓圓的印象。
薑圓圓為人並不如何,卻獨獨寵愛於薑勿籍的哥哥薑五晟。也就說薑五晟能坐上這個位置,也有她在後麵推波助瀾,但她此人並不如何,這南越裏的人她幾乎都得罪了個遍,這才以至於後來東陵出事,而南越選擇了束手旁觀。
雖然薑五晟想著要幫薑圓圓,不過這滿朝文武也不是吃幹飯的,硬是把薑五晟的這個提議給壓下去了。
才成如今局麵。
薑勿籍淡淡的道:“此事斷然不能讓薑五晟知道,他為人薄涼卻也歹毒,若是被他知曉定然我們兩個都沒有好果子吃。”
這是自然。
雲若煙躺在樹下薑勿籍給她點的火堆旁取暖休息,薑勿籍就躺在了樹上觀察四周。
“休息吧。”
薑勿籍輕聲道,“有事的話我會叫你。”
薑勿籍為南越人,卻肯為她而殺了薑圓圓雖說也導致如今二人逃亡,可也到底是因為自己他才下的水,說不感動都是假的,故而她還是鄭重的道:“謝謝。”
逃亡之路太過順利了,薑勿籍雲若煙也沒想太多,結果這一覺深沉,不知是誰在燃著的木柴上動了手腳,於是二人都睡的沉了。
再一醒來,便是天翻地覆。
琉璃瓦澈淨明通,陽光落在琉璃瓦堆簇的房頂上,折射出滿地流光溢彩。
似是星辰閃耀。
雲若煙從頭痛欲裂中回過神來,抬眼卻看到頭頂曼帳上繡著的忍冬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