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我問任閔:“你是不是真的打了這通電話,電話是打給誰的?”
任閔轉過一張些許驕傲的臉來,道:“你是不是還不太清楚,跟你交往的這個男人是誰?”
我不由得被他這副模樣逗笑,便說:“我的男朋友是T.R的總裁,可不是什麼黑幫大哥。”
何苗苗似乎也在擔憂,一路上握著我的手一言不發,我反握住他的手正要安慰,不料一直默默開車的李準突然開口:“放心吧任總,西街的兩位大哥跟我都有交情,我已經派人去查了,明天就能把事情解決。”
任閔聽了,嘴角浮起一陣滿意的笑來。
而我詫異,脫口便問:“竟然是你?準哥,你竟與這種混混頭目有交情?”
李準憨憨一笑,笑聲豪爽:“都是年輕時候的事情了……”
任閔波瀾不驚地評價:“我用人自然有道理。”
身邊的何苗苗似乎放心下來,手上的力道鬆了鬆,這才開口:“我知道他跟在一個叫道哥的人後麵,給你們添麻煩了,真是對不起……”
說完,她垂下眸子。
任閔的臉上看不出什麼情緒,而我拍了拍何苗苗的手背,示意她不要擔心,過了一陣,疲憊的小女生伏在我的肩頭,漸漸睡了過去。
自此,我便再也沒有聽何苗苗提過李默這個人,很長一段時間之後,我路過西街路口,看到一個形容消瘦憔悴的男人,他遠遠見了我,便如同見了鬼一般地跑開了。
何苗苗答應我,將馮哲與何安的事情翻篇,再不會做出傻事,我看著她耷拉著腦袋喃喃自語的樣子,忍不住心疼也忍不住擔憂。
輾轉反側了幾天,最終決定,將她交回了何毅的手中,年逾半百的老人一生過得驕傲自信,但當他看到自己憔悴到不成人形的女兒時,那眼中一閃而過的頹喪使他看起來老了十歲。
何毅眼中對我的防備化成了感激,他撫摸著在他懷中埋頭落淚的何苗苗,連說了幾聲“謝謝”。
之後懶散過了幾天,我在何苗苗常去的那家甜品店內遇到了一個舉止淑雅的女人,她攔住了正排隊結賬的我,摘下墨鏡之後那張清秀的臉看起來有些許麵熟。
她自稱白墨。
我突然緩過神來,那個隔著遠遠的距離,曾在T.R樓下有過一麵之緣的女人,任穆懷心中理想的兒媳婦。
我不由得警惕起來,上下打量著她,腦海中想起任閔對她的評價,說的沒錯,她是個氣場強大的女人,即便隻是不動聲色地站在那裏,也不由得透出幾分淩厲來。
說她是個有野心的事業型女人,我很相信。
白墨穿著幹練,一頭披肩的長發穩穩垂在身後,手上拿這一款黑色的手包,她將墨鏡收進手包內,又抬眸看我。
我知道,她同樣在觀察我,並在心裏對我進行考量。
我輕輕“哦……”了一聲,維持著臉上淡漠疏離的笑意,微微一側頭,似在思索,隨後才問:“哪個白墨?”
她微微揚了眉毛,毫不遮掩臉上淡淡的吃驚,旋即輕輕笑了,似在質疑一般說道:“我很詫異,你竟然沒聽說過我……我以為你與任閔在一起,總不可避免地要提到我。”
她很自信,言語中透出了嘲諷的意味。
我裝作聽不懂,隻應:“也許提過吧,隻是我不太記得了,不好意思。”
她也不惱,始終保持著優雅的風度,眼神在我身上踱了一圈,坦誠道:“我這次特地來找你,想找你談一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