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有液體從眼眶中溢出,身體也感知到一股從未有過的悲傷,開始忍不住抽出,我感受不到任閔的氣息,那讓我極度不安。
可是他也要因為我而死了嗎?
“不要!”
驚醒過來時,天光大亮,有強烈刺目的光線透過頭頂那扇天窗照進來,舉目四望,周圍是一片陌生的環境,四麵牆壁,茅草鋪成的地麵,像一個臨時倉庫。
任閔躺在我的身邊,與我一樣被綁住了手腳,他的白色襯衣上浸滿了鮮血,血跡已幹,從他的額頭至脖頸一直往下有一條鮮明而刺目的鮮血印記,他還在昏迷著,嘴唇蒼白,額頭沁滿了汗珠。
他看起來生命垂危,我近乎絕望,眼淚不受控製地從眼眶裏跌落下來。
倉庫另一角的地麵上坐著一個男人,他身形頹喪,穿著褶皺淩亂的西裝襯衫,頭發散亂,唇邊胡子拉碴,唯有一雙眼睛透出凶狠的光,與他頹廢的形象稍有不符。
岑昕,隔了一段時間未見,不知為何他會變成這般模樣。
他的身邊倒著七八個酒瓶,有濃烈刺鼻的酒味從一旁發散開來,我看著他,卻被他那雙眼睛看得心慌不已。
身體往一旁縮了縮,因為他竟突然笑了,嘴角勾起的邪惡笑意令人不寒而栗,我一麵躲著身體,一麵又不得不問他:“你這是做什麼?為什麼要綁了我們?”
我問話之餘,側過身體朝任閔的方向挪了挪,然後伸手朝他的額頭探了探,果然燙得驚人。
岑昕冷笑,身體靠在牆壁的拐角,一隻腿蜷起,手臂支在腿上,笑意逐漸加深,他隨意拿起手邊的酒瓶灌了兩口,才道:“你還好意思問我為什麼,如果不是因為你,我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我不解,但是聯想到之前與Rita見麵時的對話,大致也明白了一些。
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如果你隻是想針對我,能不能放了任閔,打電話叫救護車……他現在很危險……”
雖然盡力維持冷靜,但我的聲音卻在控製不住地顫抖,岑昕聽了冷冷一笑,他不僅不為所動,還隨手提了一直空酒瓶,緩緩走了過來。
我從未見過他這樣狠絕殘忍的目光,眼中帶著嗜血的殺意,腳步踉蹌,身形頹廢,正一步一步地朝著我和任閔靠近。
“你想做什麼?”我害怕之餘,不得不鼓足了勇氣,將任閔攔在身後。
他冷笑,以酒瓶指著任閔,反問我:“你讓我放他走,還讓我給他叫救護車?”
他似乎覺得不可理喻,笑意變得愈發瘮人,“如果不是他當初設計害我融資失敗,那麼多年的努力工作付之一炬,被迫跳槽去了那家破敗的小公司,我也不會淪落到現在這般光景。”
“你會這樣,是因為你自己作孽,你看錯Rita,被她要挾,這和我們沒有半點關係!”
我突然意識到這時候與近乎喪失理智的岑昕爭辯不是明智之舉,因為他突然大喝一聲:“你閉嘴!”之後拎著酒瓶快步走了過來。
我甚至來不及反應,他便舉著酒杯朝任閔的身體砸了過去。
周身的血液瞬間沸騰起來,我一心護著任閔,容不得片刻猶豫,就將身體擋在了他的身前,默默閉眼等著酒瓶砸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