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頭半人半狼的妖獸,護著懷裏裝滿了液體的培養皿,在衝破鋼化玻璃落地前一個轉身,甘願用腹背承受著來自培養皿和地麵的雙重夾擊,“砰”地一聲背部著地,重重地摔在了地上,疼得他半天緩不過勁兒來。
可盡管如此,巨大的衝擊力仍在上麵震出了幾道裂紋,並有液體順著縫隙一滴滴地淌了出來。
從破窗中躥出來的火光,將修複液映射成了粉紅色,而玻璃壁上的細紋也像正在搏動的血管一樣,隨著火光頻頻閃爍著。讓此刻的培養皿看起來幾乎和羽薇夢中的子宮相差無幾。
導致剛睜開眼睛的她,看到“子宮”外麵突然多了個長得像翔子的狼人時,也依然覺得自己還在夢裏。
“唔…呃!小薇,你沒事吧?”
翔子試著推開壓在身上的培養皿,可他左臂上的一截骨頭似乎斷掉了,疼得根本就使不上力氣。
羽薇從玻璃壁上反射出來的薇薇安的影像,以及從腿部傳來的隱隱陣痛,才意識到自己已經回到了“人偶末世奇遇記”。她微微顫了顫嘴唇,想搖頭表示自己“沒事”。可還沒過勁兒的麻藥,讓她的動作微乎其微。
而就在他們二人隻能趴在地上任人宰割的時候,一隻如骷髏般猙獰的手,也抓著殘餘在破窗上的碎玻璃,從火海裏爬了出來。
此時,蛙跳人皮膚上的火苗已經灼得他露出了肌肉組織,嘴上也滴著黏稠惡臭的涎絲,映著眼睛的紅光,發出了專屬於喪屍的低吼。
雖然他的大腦已經被G病毒所完全侵占,卻仍好像執著於心中的仇恨一樣,對壓在培養皿下麵的翔子視而不見,直接不停用牙齒啃噬起盛裝著羽薇的培養皿來。
咯,咯……
玻璃壁上的裂紋已經隨著蛙跳人的施力越變越大。
隨著“砰”的一聲巨響,一灘腥血噴濺到了碎裂的培養皿上。
蛙跳人的腦袋終於在最後一次碰觸到脆弱不堪的培養皿之前,像西瓜一樣被子彈嘣了個粉碎。
隻見,曾和翔子吵過一架的長官手裏的槍正冒著白煙,其他人也拿著消防設備跑進了正燃著熊熊烈火的手術室,而屌爺則剛剛氣喘籲籲地挪到了門口。
他總算還算及時地做了件除了移植手術之外的人事兒。
1小時後……
羽薇已經躺在了新的培養皿裏,正眉頭微皺若有所思地望著光照室天花板發呆。
此刻,她心裏所掛念的並不是正在另一間病房檢查身體是否還有其他骨折和損傷的翔子,而是自己莫名其妙闖入的夢境。
“真的隻是夢而已嗎?
自從進入《童話世界》以來,我所有的‘睡眠’都隻是在遊戲裏獲得精神上的休息和放鬆而已,從來都沒有過‘夢’這一說……
為什麼偏偏和翔子同時出現在遊戲裏的時候,不僅出現了‘夢’,還和我們兩個的相關性這麼高呢?
實在是讓人沒法兒相信,這僅僅是一個巧合而已。
而且…就算建在深山裏的孤兒院,和曾經多次被消除了記憶的畫麵,是我把從翔子口中得知的信息經過加工後衍生出來的。可同在子宮裏的那對龍鳳胎又怎麼解釋呢?
明明在同一個子宮裏,男嬰的發育形態卻至少比女嬰多了2個多月……這,不太合理吧?”
想到這裏,羽薇不禁仔細回憶起了,在翔子床鋪底下發現的那個檔案袋裏記錄的種種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