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方凱費了好大的勁兒才讓自己站起來,跪的太久,勉強站了也站不直,而且兩腿直打顫,膝蓋那裏都已經跪麻木了,酸疼的難受。

可他不能在嶽父和嶽母以及孫妙妙麵前露醜,剛剛使了苦肉計,這會兒就是再疼也得忍著,體現出一個男人能屈能伸,能忍能擔的品操來。

剛嶽母不是一直說他人品不行嗎,他人品給她看。

勉強就著孫妙妙的攙扶站穩了,冷方凱就鬆開了手。

鬆開了手後他就看向了何芸,向這位最有話語權的嶽母大人要一個尚方寶劍:"阿姨,明天我來接妙妙,帶她去買結婚戒指,後天帶她去拍婚紗照,這十月過了,咱十一月就結婚,你看行嗎?"

何芸說:"你先坐著去,抖著腿說話。像我怎麼著你了似的。"

冷方凱說:"我自找的。"

他說著,當真一瘸一拐地挪到了沙發上,挨著邊緣坐了下去。

孫妙妙笑,坐回自己原來坐的地方,又嗑瓜子去了。

冷方凱看她一眼,想著真不知道心疼人,都不能給他倒一杯茶水嗎?三個小時呀,你娘倆可真狠心,讓我跪這麼久。

心裏不痛快,但麵上還得''我有罪,我活該''的樣兒。

何芸見他態度''良好'',她的態度也跟著''良好''了。

何芸走到孫國旁邊坐下,倒了一杯茶水出來,推給了他:"你父母不在了,你那頭要忙的事情多,以後少來,妙妙有我們照顧,你完全可以放心。"

冷方凱說:"有你們照顧,我當然放心。"

何芸說:"那就這麼說了,已經很晚了。你先回去吧,回去後敷些藥酒,明天再過來。"

冷方凱說:"好,那我就先回去了。"

他說著,勉強站起來,衝何芸說了一聲''阿姨再見'',又衝孫國說了一聲''叔叔再見'',然後看著孫妙妙。

孫妙妙說:"明天見。"

冷方凱暗自磨牙,想著你不送我嗎?當然了,我也不是想讓你送。但好歹你要來攙扶我一下呀,送我到門外,或者送我到樓下,看我上車了你再回來吧!

這惡毒的媳婦,沒嫁進來就不管他,嫁進來了,還不得把他無視成啥樣兒了。

礙著兩個長輩在,冷方凱也不好開口,隻得模糊地''嗯''了一聲,說道:"明天在家裏等我。"

說完,他勉勉強強地撐著身子,往門口走了去。

何芸站起來,送他。

看他換了鞋子,出了門,她就將門關上了。

冷方凱扭頭,看著關上的冷冰冰的門,心都是冷的。

冷方凱轉頭,朝著電梯走了去。

等電梯的時候,看著那數字鍵一級一級的跳,他的眼眶都紅了。

人心都是肉長的,他們怎麼就這麼不管他呢。

是,他是強了他們的女兒,可那還不是他們的女兒搞他嗎?

是我先惹事兒的嗎?

是你們的女兒!

懷孕也是她自作主張的!

又不是我強迫她的!

若不是我打小沒了父母,沒兄弟姐妹,這些年也沒空談戀愛,極度渴望親情,你們以為這個孩子我會要嗎?

老資長這麼大,對誰這麼低聲下氣過!

還下跪!

除了父母,我就沒給任何人跪過!

冷方凱越想越氣,越想越難受,恨不得當場哭一頓,可他沒哭,多丟人,還是在嶽父嶽母這裏。

等電梯到了,他看裏麵有人,就不進。

等裏麵沒人的時候,他這才進去。

進去之後,剛轉過身子,麵朝著電梯門了,這才看到孫妙妙站在那裏。

冷方凱立馬把頭一扭,背對著她。

孫妙妙走進來,按了關門鍵,然後又瞅著轉過背的男人,問他:"你哭了?"

冷方凱冷嗤:"你才哭了。"

孫妙妙說:"沒哭你抽搭什麼?"

冷方凱扭過身子,紅著眼瞪著她:"你哪裏看到我抽搭了?"

孫妙妙看著他,頭一回看到這個狂妄的不得了的男人紅了眼睛,是覺得剛剛受了委屈,還是當真跪了三個小時,腿疼的不行?

孫妙妙往下看他的腿,這個時候看。他那兩腿還是在隱隱地打顫。

孫妙妙伸手,抱住他的一個肩膀說:"你扶著我。"

冷方凱傲嬌地抬起下巴:"不用。"

可胳膊一伸,緊緊地將離他還有一個縫隙的女孩兒給扣到了懷裏,然後兩臂一摟,將她壓在了電梯牆上,吻了下去。

孫妙妙被迫抬頭,承受他的吻。

到了一樓,他沒吻夠,拽住她的手,一瘸一拐地將她拽到了車上,按在車座上吻。

他們剛回來的時候快九點了,這過了三個多小時了,都已經十二點多了,外麵夜深人靜,各家各戶的燈都關了,小區裏也沒有一個人,車廂裏黑黢黢的,也沒人看得見。

冷方凱將女孩兒壓在車座上,肆意地吻著。

孫妙妙呼吸不暢,拿手推他。

冷方凱扣住她的手,緩緩退開。

他看著她,夜色裏的眼睛格外的黑,沒說話,又一個吻落了下去。

等吻盡興了,他抱著她,坐在車廂裏,闔著眼睛。

孫妙妙說:"很晚了,你趕快回去吧。"

冷方凱摟住她,抵住她的唇又吻了進去。

好久之後,冷方凱才推開了車門,送她下去。

等她站穩了,他看了她一眼,默默地打開駕駛門,上去,再關上車門。

發動車子前,他隔著車窗對她說:"回去就睡,明天下午我來接你,早上不要起那麼早了,多睡一會兒,也不要去上班了,我養得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