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天心中一動,不由道:“大師兄是希望我救下這些人麼?師弟我的確有些法子,不過我觀大師兄煢然孑立,神魔鬼怪不侵,手段還遠在我之上,若親自出手救這些人,應該不是難事才對。”
趴在張天身旁的荼梟,忍不住陰測測的對龍子蟬尖聲道:“救他們,我們為什麼要救?有什麼好處麼,我看半點沒有。等他們都死了,神明盡歸我們所有,而墳塚之中的重寶,自然也是我們囊中之物,這才是最好的結果!況且,說到要救他們,你在這裏站了那麼久,似乎也根本沒有出手的意思啊,不知意欲何為?”
因為煉化了一些九眼幻毒的緣故,荼梟修為精進,已經能夠口吐人言。不過,它與張天之外的第一人說的話,卻尖酸刻薄,充滿了妖獸那種漠視生命的殘忍和唯我之意,其中利益的關係,赤.裸裸,一目了然,就連一旁的張天聽得心底都冒出一股寒意。
實際上,世人也好,修行界也好,異類也罷,之間的關係,絕大部分就是冰冷的利益關係,張天也不得不承認這一點。但承認歸承認,這話就算是從自己兄弟口中說出,他也不會認同。
他相信,世間還是存在一些值得讓人付出的溫暖之物的。而正是這些東西,才使得生命擁有非凡的意義。
義父當年傳授自己修行之道,難道是有所求?
張天心中歎息,當著龍子蟬的麵,他也沒有否認荼梟的觀點。
“我修的是天地顧念蒼生的大道,時刻未到,不會出手。況且這些人進入墳塚乃是貪念作祟出於自願,淪落這樣的境遇,也是咎由自取,救他們不符合我的道,為大道而犧牲小道,天地如此,我也如此。”
龍子蟬沒有理會荼梟,他目光淡然的看著張天,道:“你追求的是什麼?你求的又是哪般的道?”他指了指情況越來越危險的人群,問出了最後一個問題:“漠視他們的生死,符合你的道麼?”
順著龍子蟬的手指,張天看向人群。
當目光落在慕容雲山以及三派之人身上,他點了點頭,當他的目光轉向其他人,又搖了搖頭。
張天想起了在惡鬼道的時候,朱成曾問他道之所求,那個時候,他有些茫然,不知如何回答,如今大師兄又問到了類似的問題,他似乎清楚了一些什麼,喃喃道:“貪念,正是人的本心。很多時候,一個人的貪念,並不僅僅為了個人,他的身後,有親人,有朋友,有陌生人,甚至,還有仇人,如此才會產生人情冷暖。情誼的貪念,外物的貪念,誰人沒有貪念?大師兄為求大道而舍棄小道,貪念不可謂不小。與大師兄相比,我是如此的淺薄,但是,我所追求的,偏偏就是這等小道!”
“好一個小道!如果擁有這樣小道的人多了,還需要什麼大道?”龍子蟬眼前一亮,似乎重新認識了張天一番。
張天躬身一禮,道:“多謝大師兄指點迷津!”
龍子蟬搖頭道:“道一直在你心中,何必謝我?”
張天俯下身子,看著小蛇道:“兄弟,幫我一下吧,反正這裏的瘟毒,你早晚得吃個幹淨。”
荼梟憤憤的看了一眼龍子蟬,又看了看張天,嘟囔道:“你好像一下子又變了很多,這是怎麼回事?算了,我不懂你們說的什麼大道小道,我隻知道張天你是我的生死兄弟,你有什麼所求,我都會幫你。不過我有言在先,救了那些人,神明被瓜分,我們可落不到幾個,此外,讓如此之多的高手活下去,你若想爭奪重寶,可就沒什麼希望了。你可別後悔!”
張天灑然笑道:“我會盡量多幫你搞到幾隻神明的,至於重寶麼,我這次來隻是因緣際會,本來就沒想著要得到什麼重寶。”
擁有鯤鵬的意誌,神明於他來說,沒什麼太大的意義。
另外,因為修煉龜息藏精這套功法,無論是韓老謀,還是他,專攻於肉身成聖,並不大喜歡利用法寶之類的外物,說對重寶沒企圖,倒不是虛言。
見勸說無用,荼梟無法,隻得依言行事。
小小的身體在地上盤成一個蛇陣,高高的昂起頭來,它張口就是一吸。
頃刻之間,彌漫在洞窟之中的濃鬱瘟毒,以及眾多衰神正在釋放出來的瘟毒,好像被一股無形的狂風卷起一般,凝成一條肉眼可見的晦暗長線,開始飛快的進入荼梟口中。
不過是十幾個呼吸的功夫,空氣中的毒穢氣息已經稀薄的可以忽略不計,那聚集在一起抵禦衰神的人群陡然炸開。
也不管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何濃鬱的瘟毒會突然消失,忍耐了很久,早已紅了眼睛的他們隻知道瘟毒消失,正是斬殺收獲衰神的好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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