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夢澤的位置,偏於大泛平原的西南部,介於大燕國和大梵國之間。雖有著十萬裏雲夢澤的稱號,但這片土地十分古怪,被奇怪的禁製包裹,仿佛是一片獨立的空間,置身其中,它的真正浩瀚是難以想象的,說數百萬裏方圓都是保守估計,因為單單最中心的一個雲濤禁海,就不下於數十萬裏那樣的廣博。
在這裏,不能禦劍而行,若張天一人去南方的大梵國,至少要花數年的時間。好在和他一起的藏燭乃是一條真龍,正所謂神龍見首不見尾,藏燭恢複成真龍之體,帶著他飛行的速度之快,比禦劍還要快得多,相信用不了幾個月就會到達。
在二人抓緊時間趕路的同時,張天不知道的是,在他的地元胎動下逃得一命的血滴子已經進入了殺神盟的一個分部。
沒有人知道殺神盟的總部在哪裏,但眾所周知的是,殺神盟的分部據點,多如牛毛,遍布大泛平原,雲夢澤邊緣的某個地方就有一個。
到了分部,血滴子在第一時間進入一個密室中修養。
地元胎動的破壞力,隻有親身經曆過的人才真正明白是多麼的恐怖。一般來說,一般元嬰境高手近距離遭遇地元胎動,十有**也要落個身死道消的下場,以血滴子的修為,絕沒有生還的希望,偏偏血河老祖一脈修煉的血河真經可以凝聚出一顆血魂珠來。
血魂珠的煉成,需要身上近半數的精血和神魂之力,消耗巨大,它的用途隻有一個,在關鍵時刻可以像仙人煉製出的保命法寶替身傀儡一樣代己身死。
血魂珠破裂消失,血滴子因此躲過一劫,但地元胎動仍然對他造成了不小的傷害,徹底毀去了他的肉身,要不是修煉血河真經隻要一點本命血氣猶在就不會死亡,他早已魂飛嫋嫋。
人生中第一次遭遇如此重創,在鬼門關走了一圈,按理這次事情所對他的打擊不可謂不小,然而在密室中修養了十數天,當他從一團精血恢複人形破關而出的時候,預料中的頹喪之感並未出現。
從氣勢上來看,盡管他還沒有完全恢複過來,臉上仍然蒼白無比,沒有意思血色,但他一向陰厲的氣質中,竟然多了一種不可一世的狂傲。
如果張天在的話,相信一下子就能感受到,血滴子此刻身上的氣息,和他非常相似。
而這種氣息,正是來自於大鯤!
原來,起先血滴子因無法承受鯤鵬的意誌而不能吞噬張天的精血,他雖將那一滴血液吐了出來,身上卻還有那麼一絲存留。而這一絲精血,恰恰在地元胎動摧枯拉朽般的破壞力下,與血滴子發生了融合。
血滴子逃離的時候,仍然沒有忘記將那一滴被他吐出來的血滴帶走,此時被他徹底煉化,他的修為,已經從道果境踏入了元嬰境!可謂因禍得福。
破關而出,他情不自禁的發出了一陣張狂的大笑,然後叫來了分部中所有的殺手。他伸出猩紅的舌頭舔了舔嘴角,仿佛仍然在回味那一滴精血的美妙滋味,然後慢條斯理的取出了一塊玉牌。
玉牌通體殷紅如血,上麵刻著一個仿佛有鮮血滴落的黑色篆字——血,正是殺神盟如今盟主血烏衣交給血滴子的,名為血玉牌。
見血玉牌如見盟主,憑借這塊玉牌,血滴子可以調動血殺之外的灰青黑三級殺手中的任何人。
所以,當血滴子舉出玉牌,在場之中,除了一個身著血色長袍的冷漠男子沒有動之外,其他所有殺手無不麵色一變,他們低下頭來,素手而立,大氣也不敢出,恭恭敬敬的等待著血滴子訓話。
“我會進行一次較長時間的閉關修煉,在此期間,我要你們去給我尋找一個人,不管你們用什麼方法,在我出關之前,一定要把他活著帶到我麵前來!”
血滴子完全是一種命令的口氣,毫無商量可言,他單手一揮,張天的容貌,姓名,身份,所有信息,刹那間都出現在包括血衣男子在內的所有殺手腦海之中。
血滴子繼續道:“如果你們失敗了,等待你們的結果,隻有死路一條,而這個分部,則再也沒有了存在下去的必要了。”
血衣男子臉色一變,冷冷道:“血滴子你奉盟主之命去奪取重寶,如今不僅沒有完成使命,還無端給用血玉牌在我這發布這樣的任務,我需要一個解釋!”
血色在殺神盟中是最為尊貴的顏色,殺神盟中,敢穿血色衣服的人,除了血河老祖一脈外,也隻有血殺,最頂級的殺手。說話男子叫血十二,就是一名血殺,總領一個分部的他,已經很久沒有回過總部,還是第一次見到血滴子,所以見血滴子的要求已經傷及到了自己的地位和權利,他自恃身份,不由質疑起來。
解釋?
血滴子的目光中強烈的殺機一閃而逝。
張天的精血,對修煉血河真經的人來說有著非凡的意義,血滴子並不希望血烏衣乃至其他人知道這件事。
因為在這一代中,擁有血河老祖血脈的,並非隻有他一人而已,還有另外幾個,人手一塊血玉牌。他們之間是競爭的關係,相互廝殺,到得最後,隻有唯一活下來的那個男子,才有繼承殺神盟盟主的資格。
略作沉默之後,他點了點頭,道:“記住我的話,其他人下去做吧,血十二你留下來,我會給你一個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