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個三百六十度大反轉叫他也愣了一秒鍾,然後很快笑道:“那倒沒有,隻不過覺得夫人臉紅嘟嘴的樣子很可愛。”
說完看著我笑,笑了一會兒,還沒等我想好怎麼反擊他,他的思維就已經跳躍回到了原來的軌跡上,“說吧,怎麼回事,找到什麼對付杜大成的新招了?”
我也順著台階下,就把剛才在路上看到的事說了一遍。秦公子聽我說完,然後笑了一聲,“我覺得,像杜大成這種級別的,我都不想出手,就交給我家小豹子吧。我跟他們打一聲招呼,你有什麼事,直接找秘書去辦就行。”
連我想要的獨立,他都成全了我,盡管這一切,我依然還是在借他的力。
我當即便離開他辦公室,去找秘書小姐幫我辦事。首先我得準備好一篇具有煽動性的文章,在裏麵添油加醋地列數怡安居的種種缺陷和物業及開發商的各種不負責任的行為,等著我派去聯絡和煽動的人把事情也做得差不多了,再以住戶的身份把文章發出去,然後請飛娛那邊幫我安排人把事情炒大,請水軍把帖子給頂起來,最好弄得滿城風雨,大量住戶投訴和要求退房,這樣勢必會影響到怡安居後期的銷售,而且對於杜大成的資金鏈也一定會產生不小的影響。
我把具體事宜安排完,天色已經不早了。我回到秦公子的辦公室,他還在工作。
我走進去,坐在沙發上等了好一會兒,他才抬起頭來,居然帶著一點愕然,“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我笑起來:“虧你還自稱相當警覺,睡個覺都不安分,這會我這麼大的一個人進你辦公室來,你居然都沒有察覺。”
他無奈,“這不一樣,外麵保鏢都活著,我得工作,不可能時時刻刻都保持這種警惕的狀態。”
我接受了他的解釋,問道:“還很忙?”
他搖搖頭,順手開始收拾桌子上的文件,然後站起來,“隻是順便忙一下,在等你。”
員工基本上都已經下班,我跟著他一起走出飛娛,回了知微路。他很紳士地替我打開車門,然後我們並肩而行,聊著天上樓,我極少和他這樣一起上下班,心裏莫名地有一點悸動。
我和他之間隔著十多歲的差距,從來我都是仰望他的。我一直在努力,努力離他近一點,努力和他肩並肩。
我派去的人辦事效率很高,僅僅隻過了兩天,事情就有了實質性的進展。
一切都在按照我策劃的方向發展,經過了兩天的持續發酵,怡安居新房有問題的事情被炒得火熱,開始登上了省城的新聞首頁。問題最嚴重的二十三戶一期住戶聯名要求退房退款,另有一些住戶雖然沒到要求退款的地步,但也發聲強烈要求物業和開發商對房子出現的一些問題進行妥善處理。
這時就要看杜大成的態度了。
怡安居的房子在整個省城屬於中檔偏上的小區,位置中等,周邊的配套設施還算比較完善,不在最繁華的地段,但也非常適宜居住。那個時候正是房地產開始迅猛發展的年代,房價還沒有飆到很誇張的地步,怡安居的一套標準三居室大概需要一百多萬,二十三套,就是兩三千萬。
這不是一個小數目,但新聞炒到這種地步,杜大成如果不答應退房,息事寧人,必定會造成非常不好的影響,也會影響後續的銷售,杜家麵臨著一個不小的危機。
就在這天晚上,Caesar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正是杜大成。
杜大成是提前給秦公子打了電話聯絡的,所以我也提前得知,跟著秦公子一起來了Caesar。
在九樓的包廂裏,肥胖而顯得猥瑣肥膩的杜大成和帥氣精明的秦公子相對而坐,我就坐在秦公子旁邊的沙發扶手上,以一種並不尊重的姿態,胳膊肘撐在秦公子的肩上。
很久以前,我也曾經在九樓的一間包廂裏見過杜大成,那時候杜大成還是杜大成,和現在並沒有很大的分別,但我並不是今日的葉蘭心。那時的我,穿著暴露的工作服,臉上帶著生澀的諂媚笑容,強行抑製著心裏的惡心和難受,穿行在男人中間,陪喝酒,陪唱歌,忍受那些齷齪的目光貪婪地落在身上,忍受肮髒的爪子揩油。
那時的我,寄人籬下,忍受著來自葉老虎和許家的多重威脅,朝不保夕,戰戰兢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