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公子的三個司機我都認得,每一個都是這樣相貌和行為毫無特點的人,不知道是不是他刻意為之。所以我對唐一平印象也不深刻,即使他奉秦公子的命接送我已經有不短的時間。
我沒有答話,唐一平大概覺得我心情不大好,於是稍微把車速放緩了,繼續說道:“奕哥這幾年來身邊總沒有一個女伴,說句冒昧的話,我們這些人其實很希望奕哥能找一個喜歡的女人一起生活。畢竟……”
我打斷他的話,“秦公子從前有妻子,現在也有,許素菲不是已經回來了麼。”
唐一平沉沉地吐出一口氣,“那不一樣。我跟著奕哥八年了,很多事情,看得明白。許小姐和奕哥門當戶對,但絕非良配,即使強扭到一起,也不過是貌合神離。過去的事,早就已經回不去了。”
回不去?
我想起從前許露希跟我說過的,秦公子和許素菲曾經青梅竹馬,也真的相愛過很長的一段時間。
“從前,他和許素菲青梅竹馬,一起出國留學,這是真的?”
“是。”
我聳聳肩,用手在座位上撐著坐正了身子,端坐得像一尊碉堡,“年少的愛情最純真,也最純粹,也說不定總有一天,秦公子會回心轉意,真的再次愛上許素菲呢。”
唐一平沒有再替他辯解,沉默了很久,最後說道:“葉小姐,也許你還年輕,還不明白,這世上並沒有什麼從一而終,隻有好與不好,合適與不合適。無論如何,奕哥待你是不一樣的,希望你能用心去體會。”
車子已經開進了牡丹園,我沒有回答他,下車回了家裏。
不知是因為唐一平跟我說了這麼多話,還是因為鍾悅即將離開,也或者是秦公子忽然好像很在意許素菲的電話,我坐在沙發上,心就莫名地平靜不下來了。
這是我和秦公子的家,我沒有試圖去做多少改變,隻是在屋裏加了一隻花瓶,經常會買一些新鮮的花回來,給單調的黑白灰增添那麼一點點色彩。
那一束香水百合是昨天新買回來的,我在花上麵噴灑了一些阿司匹林溶液,可以開很久,現在還新鮮得很。我不知道他喜歡什麼花,所以就按照自己的喜好來布置,他看起來並不討厭這些花。
在他和許素菲再次訂婚的時候,他跟許家提出不要許家的任何人來牡丹園,不可以來打攪我的生活,最大限度地保存了我的生存空間。
我的房間裏,因為我說不喜歡灰色的床單被罩,他也另外買了天藍色的來給我用。
他為我做的每一件小事,在這個夜晚忽然一件一件都冒了出來,猝不及防地湮沒了我。
也許夜晚本來就會讓人變得更加感性,我迷失在秦公子營造的這一片沼澤裏,似乎根本尋不到逃離的方向。
我蜷縮著身體,以一個嬰兒在母體中盤踞的姿勢在沙發上坐了很久很久,呆呆地打量著家裏的每一樣擺設,靈魂好似被抽空了一般。
不知到底坐了多久,整個身子都有些麻木了,我才深吸一口氣,站起來,給自己放了滿滿一大浴缸的水,然後把自己整個身體都泡進去,忽然就忍不住哭出來。我把臉也埋在水裏,讓一池的溫吞水湮沒我的思維。
在那個瞬間,我終於確認,我害怕失去他,非常害怕。當我看到他接到曾經青梅竹馬,曾經深愛過,曾經還是他前妻的女人電話以後就馬不停蹄的迅速趕過去的時候,我心裏其實有種不敢言說的難受。
我一無所有,秦公子給了我一個家,給我努力的方向,給我一切。但我不知道,我到底是在害怕失去他給的一切,還是害怕失去他。
我把自己憋在水中,一直到實在忍耐不住才抬起頭來,臉上不斷落下的不知道是水還是眼淚。新鮮的空氣終於灌進肺裏,我伏在浴缸邊上,大口地喘氣。
一隻手溫柔地落在我頭頂,撫摸我濃密的長發,此時它們像海藻一樣濕漉漉地糾纏在一起。
我嚇了一大跳,但很快就反應過來,這屋裏不會有別人。
“你回來也不吱一聲,嚇壞我。”
一句話說完,才意識到自己的聲音有些沙啞和哽咽,我本不想在他麵前暴露哪怕是一星半點的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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