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悅半天都沒說話,我再三追問,她依然期期艾艾不肯說話。我有些急了,“你倒是說啊,有什麼委屈都說出來,我幫不幫得上忙是另一回事,可你說了,我才知道我該怎麼做!你要是不說,我叫唐一平去打聽去!”
她這才拉住我,“別折騰了,我……我以前不知道姓朱的跟葉老虎關係那麼近,也不知道你跟葉老虎糾葛那麼深……那天,那天葉老虎到姓朱的那裏去,我正好在屋裏聽見了他們說話,我就……我就偷偷給奕哥發了條信息。後來被姓朱的翻我手機給發現了,就……”
我怔住了。原來她的委屈……也是因為我。是因為鍾悅告密,所以秦公子才提前得知了葉老虎的陰謀,所以才能及時趕過來救我?
我手足無措地去安撫她,“鍾悅,對不起,我……”
她反倒握著我的手安撫我,“別說了,都過去了,好賴咱們還年輕,也不愁非得在一棵歪脖子樹上吊死。這一個不成,咱們以後說不定還能找更好的。”
我帶著她去找媽咪,當場拍板,鍾悅不必再做坐台小姐,跟著我一起去做模特,每天安排媽咪和老師來幫她訓練。她受的這份苦是因為我,我不能讓她在Caesar還要繼續低聲下氣地受客人的氣。
鍾悅離開的時間還不長,她原來在這邊租下的房子都還沒退,現在回來,就直接回到原來的住處安頓,倒也省下了許多的麻煩。
自從鍾悅回來以後,我的精神倒也振作了幾分,至少平時還能有人同我說說話了。她知道的事不少,甚至包括秦公子失蹤的事,我也就不瞞著她。她租的房子離Caesar不是很遠,她有時候會邀請我去她那裏坐一坐,喝一杯自己做的咖啡。
鍾悅問我,“你以後有什麼打算,秦公子要是一時半會不回來,你就這麼撐著?”
我有些無奈,“能撐一時是一時吧。”
除了偶爾有一些必須秦公子親自出麵完成的事由我代理以外,其他的事情唐一平他們都直接安排下去,無需我出麵。盡管維持了秦家產業暫時的風平浪靜,可我心裏越發不安穩,他若隻是幾天不露麵,那也好說。可若是時間長了,我根本不可能壓得住啊!
可我沒有能求助的人。這邊秦公子忽然失蹤,對許家那邊好像也沒有任何好處,倘若許家能出手幫忙,也許希望會更大一點。可許家的人,除了已經離開許家的許露希,還有這個狼子野心的林礫,我根本想不出可能接洽的人。現在秦公子不在,許素菲估計正巴不得能趁著這個機會背後捅刀子呢,我可犯不上送上門去。
我再怎麼在秦家的員工麵前裝女主人,可我到底還不是真正的女主人,我真想做點什麼,也還是有心無力。我不知道唐一平是不是也在暗中尋找秦公子的下落,我即使不願意這樣坐以待斃,卻也沒有更好的選擇。
鍾悅躺在沙發上仔細地研究自己的彩繪指甲,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道:“我倒是知道一個人,說不定能幫上一點忙。你應該見過許家老爺子身邊的那個女人吧?”
“紀迎雪?”
她點點頭,“你見過,那就好說。之前我在一個職業小三的聚會裏頭見過她一麵,她在圈子裏很說得上話呢。”
我知道在這個城市裏,職業小三也有自己的圈子,是一個很邊緣化的群體。她們多數是從坐台小姐和始終也紅不起來的小模特蛻變而來的,專門給年紀大一點的政商兩界成功人士當解語花。鍾悅就屬於這一類,隻不過她還剛剛入行,跟她們比起來隻能算後輩。
她們這群人也會定期以各種名義舉行一些聚會或者吃飯唱歌之類的活動,目的是為了加強聯係,擴大自己的交際圈,並且互相介紹金主。包養關係通常不會很長久,長的三年五年,短的可能隻有幾個月,一旦出現了空窗期,就需要這些人脈來相互介紹,共享資源了。
在這個圈子裏混的時間越長,交際麵就越廣,認識的目標客戶也就越多。特別是在金主身份也比較高的情況下,小三也會被帶著出席不少大場麵,甚至幫著金主搞交際,本身就會成為一種絕佳的資源,自然而然也就成了眾人爭相追捧的對象。
紀迎雪就是這一種。她年輕的時候就跟過好幾任金主,一個比一個有身份,許老爺子當初包養了她,除了她這個人本身知冷知熱溫柔體貼以外,恐怕在交際圈裏還能稱得上是老爺子的賢內助,因此在許夫人過世之後,老爺子一直對紀迎雪青睞有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