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我都想錯了。
我有些怔然,看著她從手包裏抽出幾張鈔票壓在桌子上,喊服務生結賬,然後站起來,朝我淡淡一笑:“葉小姐,後會無期。”
離開了許家,我同她之間,就沒有任何關係,大概真的是後會無期了。
天空開始飄雨,整個世界一片氤氳的水霧。我透過茶館的玻璃窗看見紀迎雪打著一把白色的小傘,身影慢慢遠去,似一朵盛開在雨中的白海棠花。
我從茶館裏走出來,外麵的雨越下越大,似乎根本沒有停下來的趨勢。我站在簷下看地麵綻開的一朵又一朵的水花,考慮到底是打一輛街車回去還是叫司機來接我。
這時我的手機響起來,我拿出來看看號碼,是周啟文。
“蘭心,現在要回去麼,我來接你?”
好久不見的周啟文,不知怎的,在這清冷的雨天帶來了一點暖心的感覺。許家的事大概要告一段落了,所以周啟文也回來了。
我乖順地答應,“好。我在……”
我還沒來得及報上地址,被他打斷,“我在你對麵。”
我抬起頭來,果然看到了對麵一把黑色的大傘。傘下的周啟文衝我點點頭,然後大步穿過街道,走到我麵前來,握住我帶著氤氳水汽潮濕而冰冷的手指。
“我問過司機和梅姐,他們說你在這邊。”
周啟文的大傘把我罩在裏頭,然後帶我坐到他寬大的車子裏。我像一個迷路的孩子,任由他帶著我,回家。
在回去的路上,我問周啟文,許家現在到底到了什麼程度了?
周啟文說,稅務局已經開始徹查許家多年來的案底,照許家以前的權勢,根本不怕查,賬麵上的工夫也就沒怎麼做。現在突然一查起來,根本防不勝防,許家已經有三個公司的財務經理為了減輕罪責主動自首了。
財務經理當然是最清楚這些偷稅漏稅的問題了,主動自首,就意味著問題比能查到的可能更多,顯然大勢已去。
周啟文人不在本地的時間裏,“皆”字部仍然沒少給他傳遞信息,所以對於省城的事務,他依然很清楚。
“所以這一次,許家注定要分崩離析,走向徹底的敗落了?”
周啟文點點頭:“就現在,許素菲應該在跟許家從前的所有合作商說好話求情呢。葬禮上他們正好都聚齊了,方才我看見他們一起去了紫荊苑。如果我沒猜錯的話,許家目前手裏還握著一大批的訂單。隻要供貨商那邊不出問題,這批貨一出,還能撐好一陣子,到時候趁著這段時間還能緩過一口氣來也說不定。”
許家的根基太深,即使是豹三爺他們幾個想弄垮許家,也要費這麼長的時間,費那麼多的周折。多重打擊同時壓下來,許家依然還能想辦法支撐,已是萬分不易。
他們這些大筆的生意,又是老客戶,通常進貨都是不用付現款的,都是等著訂單出手,收回了款子,才會把原材料的錢付清。隻要許家現在有訂單在手,搞定了供貨商,讓他們繼續為許家供應原材料,熬到出貨回款,賺回一筆,應該就能暫時地緩過神來。彼時最多進行整改,狠下心來砍掉所有出了問題的企業,把規模縮小,繼續韜光養晦,應該不至於馬上垮掉。至於偷稅漏稅,以及其他一些涉及了犯罪的事,大可以先往老爺子身上一推,反正人已經死無對證。
我知道紫荊苑這個地方,最開始秦公子打算讓我出道的時候,就帶我在紫荊苑吃了個飯,在宴上見了一個姓張的導演,還見了一個叫馮玫的小明星。我記得紫荊苑的服務員對他們都很熟悉的樣子,大概他們談事情,經常都會約到那裏去。
我看向周啟文,“我們也去看看吧。”
周啟文的嘴角扯起一絲笑容,“蘭心,我還以為你真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想做個超脫塵世之外的大小姐。”
哪裏真能兩耳不聞窗外事呢。豹三爺和秦公子都牽扯進去了,我估計周啟文和陸耀恒也不會甘心這塊大蛋糕最後都落到別人手裏。繞來繞去,這件事其實不可能完全跟我沒有關係,我還是很關心事情進展的。
周啟文把方向盤一打,直接往紫荊苑的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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