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老馬識故人(2 / 2)

我忽然明白,打敗秦揚的也許根本就不是秦公子的權勢和財力物力,而是文佩。她不在了,於是他也就沒有了留下的理由,也不願意獨自生活在這片傷心地上觸景傷懷。

“奕哥也一直都心懷愧疚,他……紀念了她那麼多年。”我忍不住輕輕說道。

“如果愧疚和紀念有用,葉小姐覺得,這個世界上警察和刑法是幹什麼用的?”

我一時語塞。也許他們兄弟之間的心結係得太緊了,我根本就沒有辦法解開。哪怕是隔了這麼多年,依然是無法碰觸的傷。

“我知道他沒有碰過文佩。”他牽著馬出來,雙眸一片淒惶地望著遠方,“文佩是個好女孩,就算不是為了愛我,也不會讓自己成為我們兄弟反目的症結所在。隻不過,他做得太過分了,Caesar和飛娛,上上下下所有人都認為文佩跟了他。”

我握著韁繩的手有點顫抖,緊緊抿著嘴唇,伸手撫摸了一下小白馬,沒有說話。我曾經明明見過文佩的衣服和沐浴用品出現在他的主臥裏,而且次臥在我剛來的時候也有一份,如果她不是和他一起睡在主臥的,那又是為什麼?

但這些話我沒有說出口。既然人都已經不在了,而且他們這兩個人精都不約而同地認同文佩是個好女孩,那她應該真的是個無辜的女孩了,我覺得我也沒有必要再多說了。

我覺得我應該替秦公子說幾句話。

我遲疑了片刻,才說道:“我覺得,你們畢竟是親兄弟,血濃於水。文佩的事情……也許是他對不住你,可是,你也給過他一槍,扯平了吧……”

“扯平……”他咬著牙,“文佩的命,是一槍能扯平的?我要是能,我拿槍子兒把他打成黃繼光我都不解氣!”

我差點被他的比喻給逗樂。可是這個情景下又覺得實在不太適合開玩笑,我把臉都差點憋青,才憋出一句:“可是……是你先給了他一槍的。”

他頓時噤聲,過了好久才長歎一聲,然後帶著我到外麵開闊的地方去,教我騎馬的姿勢。

我穿的並不是十分適合騎馬的衣服,所以隻是稍微練習了一下,為了避免受傷,他也沒有叫我多練。我同他牽著馬兒在草場上散步,他總是不自覺地講起關於文佩的點點滴滴。

她曾經在這個地方摔了一跤,把膝蓋給跌破了;她曾經站在那裏,麵對夕陽,背影美如畫;她曾經扶著那棵樹同他說了一個不好笑的冷笑話……

在那幾個小時的相處中,我覺得文佩的形象忽然在我眼前變得清晰和生動起來,仿佛她從來都沒有離去,一直一直都生活在他的腦海中。他離開了那麼多年,可是故地重遊的時候,對她的記憶依然如此深刻。

從馬術俱樂部出來,他卻並沒有走方才的路直接送我回去,好像是拐了一個不小的彎路。這一個下午的相處,我的司機和保鏢也一直都跟在不遠處,但我莫名地覺得,他好像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可怕。雖然我還有點不太確定他到底對我打著什麼主意,但是我能感覺到,至少他不會直接對我動手造成什麼傷害。除了懷念文佩的時候,我覺得他還算是比較風趣幽默的那種,不同於秦公子的森冷孤傲,秦揚更開朗健談一些。

車子拐到了離馬術俱樂部不太遠的一處……公墓。

秦揚把車子停下來,人卻沒有下車,像是在做一個極大的心理準備去麵對。我於是知道,文佩應該就在這裏。

我不催他,他趴在方向盤上靜默了許久,才打開車門,從後備箱裏拿出一大束白色百合花。夕陽西下,一片灰白色的大理石墓碑在那一點餘暉中顯得無比莊嚴肅穆。蒼鬆挺拔,周圍環繞著一些五顏六色的大波斯菊,所有的故事都長眠在這樣的地下。

他熟絡地走到靠邊的一處墓碑前,靜默地放下花束,從口袋裏拿出手帕,仔細擦拭墓碑上的灰塵。

灰塵並不多,看得出來應該是每隔一段時間都會有人來經管。但他還是擦得很仔細,像照料心愛的女人。我看到上麵貼了一張小小的玉照,照片上的女孩和我年齡相仿,笑得很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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