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怕豹三爺就這麼接受了秦揚的建議,但是陸耀恒在旁邊真是礙事。我看向他,“好久不見了,不知陸先生今兒怎麼有空在這兒坐著聽閑聊?”
陸耀恒瞥了我一眼,沒好氣地說道:“葉小姐想多了,我是來同秦先生談生意的。”
我倆話裏的交鋒已經有點明顯了,豹三爺看了我一眼,大概是不想讓外人看見內部不和,替他解釋道:“秦先生從日本帶了幾個客戶過來,想進口一批化妝品配件。耀恒手裏有個廠子做那個,就過來聊聊的。蘭心,秦先生的建議是好的,你和啟文可以適當考慮一下。”
我隻好深吸一口氣,答應道:“是,我會好好考慮。”
秦揚看著我,嘴角扯起一絲意味不明的笑容,抬頭向豹三爺說道:“我覺得同葉小姐挺投緣的,不知可否約葉小姐單獨聊聊?”
豹三爺的神色似乎有些複雜,但沒有反對,指了指對麵的休息室,“我也有事要忙了,蘭心,不是聽說你會沏茶麼,讓秦先生嚐嚐你的手藝吧,櫃子裏有上好的碧螺春。”
我隻好引秦揚去了旁邊的休閑室,那邊的茶幾上有一整套的茶具。
其實沏碧螺春是相當沒有技術含量的,反正大家也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我從茶櫃裏找了兩隻玻璃杯,然後拿了開水壺煮水。
在等著水開的時間裏,屋裏隻有我和秦揚兩個人,我忍不住說道:“看不出來,秦先生不僅生意做得好,演技也是上乘,沒讓飛娛好好捧一捧,有點屈才。”
秦揚完全沒在意我話裏的譏諷,反而笑道:“如果真有這樣的機會,秦某倒是很想同葉小姐合作,演一出對手戲。”
他這是在取笑我方才也配合得不錯。我輕嗤一聲,“秦先生應該知道自己的兄弟躲在哪裏了吧,為什麼不直接叫三爺交出人來?”
“葉小姐說笑了,秦某隻是覺得這麼直接挑明,豈不是當著三爺的麵說陸家已經訂婚的女兒在家裏藏了個男人嗎。三爺這麼有威望的人,肯定得矢口否認,真的也得被他說成假的,葉小姐說是不是?”
他想得還真周全。不管他對我好不好,但在外人麵前,豹三爺恐怕還真的很可能會護短。
“那你今天特意來一趟,還把我給叫來,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葉小姐放心,我沒有惡意。”秦揚依然在笑,“如果我也像某些人一樣,為了自己的目的不擇手段,那我豈不是和我痛恨的人成了一個樣?我也不想這世上再多一個文佩,所以,我隻是來幫葉小姐選一條更好走的路。葉小姐是聰明人,有些路,明知道前麵全是荊棘,就應該懂得放棄才是。”
我從來都知道和秦公子在一起的路一定是布滿荊棘的,可是現在我不怕,我覺得隻要有他在,再多的荊棘我都能夠走過去。他所謂的另一條坦途,雖然可能真的會平順很多,但一定是索然無味的。
我覺得在這個問題上即使說服了秦揚也沒什麼用處,我索性不說這個,卻問道:“你今天來找陸耀恒,真的是來談生意的?”
“生意當然是要談的。不過,聽說陸家少爺跟葉小姐不和,原來是真的。看樣子,如果不是他在看著,葉小姐是不是現在已經向三爺提出悔婚了?”秦揚完全不給我反駁的機會,指了指水壺,“水開了。”
我關掉水壺的電源,分別往兩隻玻璃杯裏注了半杯水,然後左手托住杯底,右手拿杯,從左到右由杯底到杯口旋轉了一周,然後將水倒掉,這是燙了杯。
然後我往兩隻杯子裏再次注水,注到七分滿,然後用茶則從茶荷中撥了些茶葉,分配到兩隻杯子裏。
碧螺春是比較嫩的綠茶,沏茶的時候一般是用上投法,先注水再投茶葉,完全沒什麼難度。我把杯子推到秦揚麵前,“你們是親兄弟,何必如此相殺?”
秦揚看著杯子裏緩緩舒展慢慢下沉的茶葉,說道:“正因為是親兄弟,有些事情才更不可原諒。”
秦揚和我在屋裏喝了一杯茶,然後走出去,向豹三爺告辭。等他走了以後,豹三爺當著陸耀恒的麵再次對我說道:“蘭心啊,你和啟文的婚事,我看也確實差不多時候了。要不,我這就著手開始準備吧,好好準備準備,去夏威夷,或者巴厘島,或者你自己挑一個喜歡的地方都行,把消息封鎖,也不會影響你的工作。”
我心裏叫苦不迭,可是當著陸耀恒的麵我還不能說什麼,隻好裝作相當樂意的樣子點頭答應,心裏暗暗尋思著我得趕緊找個機會跟豹三爺好好說說,找他討個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