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露希惡狠狠地瞪著我,抓起咖啡杯,用力地砸到牆上,“你愛信不信!”
她也沒繼續跟我分辯,直接氣衝衝地摔門走了。我呆呆地站了一會兒,我決定回去找豹三爺。
我回到湞陽街的時候,豹三爺已經回了東樓,他在辦公室裏坐著抽煙。灰藍色的煙霧嫋嫋上升,我不知道他已經抽了多久的煙,整個辦公室裏都好像籠罩在一片煙霧裏,彌漫著一種煙草的味道。
我在門口站了好一會兒,然後進去把窗子打開,這才走到他麵前,“三爺。”
在進去之前我其實想過很多種可能,甚至就在剛才,我都很想直接衝進來,大聲對他質問為什麼要這樣對錦心。即使他對我也不算好,即使他對待我和錦心的態度一向都千差萬別,可我這一次還是為錦心感到不公。
但我推開門的那一刹那,看到籠罩在煙霧裏的豹三爺,我忽然沒來由的感到一種心酸,忽然好像一下子就不那麼怨恨他了。
他聽見我的聲音,也沒抬頭,狠狠地吐出一口煙霧,然後用一種肯定的語氣問道:“你去找許露希了?”
“是。”我沒有否認,我相信在我走進飛娛的時候他就已經得到了消息。
他沒有繼續說,卻說道:“叫錦心回來吧,想在家裏再待一陣子,還是回蘇黎世,都隨她。”
“三爺,”我揪著前麵的話題不放,“可你為什麼要這樣對錦心,你不想讓她嫁給秦揚,你可以直說的。你現在放手任由她去愛一個男人,然後又和他聯合起來狠狠地打擊她,逼她死心,你這是什麼意思!”
豹三爺這時把煙頭用力地按在了煙灰缸裏,語氣很重,斬釘截鐵地說道:“錦心不能嫁給秦揚!”
“那也是錦心自己的事情,這都已經二十一世紀了,婚姻自由已經提倡了好幾十年了,你以為,我們還活在大清朝,難道兒女婚姻還要繼續被父母包辦不成!”我忍不住要衝他吼,他這封建家長的形象,未免有點太徹底了。
“住嘴!”豹三爺一句話都沒跟我解釋,反而是目光銳利地看向我,臉上的嚴厲盯得我無處遁形,“你這個當姐姐的,現在開始來做好人了。我就問你一句,秦揚那小子對錦心到底有幾分真心,他一開始接觸錦心,就別有用心對不對?你什麼都知道,但是你沒有告訴錦心,也沒有告訴我。嫁出去的女兒,還真是潑出去的水,好,好得很,別的沒學會,倒是學會了合著外人坑娘家!”
這幾句話,句句誅心,一時間像一盆冰水,自頭頂狠狠地澆下來,醍醐灌頂。
是了,我忘了,秦揚一開始就是懷著目的來接近錦心的,我什麼都知道,可我卻什麼都沒有說。我隻顧著錦心的感受,以為隻要她開心,我就可以問心無愧了。豹三爺也知道,所以他寧願被錦心誤會,寧願父女之間產生隔閡,也要想盡一切辦法阻攔這婚事。從他的角度來看,與其以後才發現秦揚是騙她的,被傷得更深,倒不如早一點下一劑猛藥,長痛不如短痛。
而我心裏其實還有一點隱秘的希望,總覺得秦揚的心也該是肉長的,錦心對他這麼好,總有一天他應該會被感化,然後真正地愛上錦心。如果他們真的結婚了,在漫長的婚姻裏,總會有愛吧,何況錦心也是這麼可愛而真誠的一個女孩子。
但現實給了我當頭棒喝。或許,從秦揚答應錦心的求婚開始,一切都已經無可逆轉地滑落到一個預定的陰謀裏去了,從那一刻,他就不是真心要娶她的。
原本倔強地瞪著豹三爺的眼神,在這一刻開始軟弱起來,慢慢地變成了悲傷。我忍不住想到,一個父親,在麵對任性的女兒為了錯愛的男人而跳樓相逼的無奈。
窗外有風吹進來,墨綠色的窗幔被吹動,吹散了屋裏的淡藍色煙霧,而我和豹三爺兩個人各懷心思,悲傷卻一點也沒有被吹散。
我站了很久,才回過神來,問道:“可是你們為什麼要這麼做,費盡周折,勞神勞力,難道就為了讓錦心在整個省城變成一個笑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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