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歡喜一個人在車庫呆了好久,直到車庫陰冷的氣息讓她受不住,她才走出車庫,任由陽光灑在她的身上。
她心裏依舊是涼涼的,她又忍不住去思考段如斯的背景問題。平時因為潛意識的害怕,沒有去追究過他的身份,因為總覺得,相處著相處著,該知道的就全部知道了。
可是,他們的都相處了兩三個月了,對彼此的了解還是那麼稀缺。
是她不想讓他看到她的不堪,從未提及,還是他有意回避,從不深談?
她一個人坐在草地上發愣了好久,主要是……她真的不擅長吃回頭草,想要利用江致遠對她的餘情,她需要思考一下。
然而,人類一思考,上帝就發笑——
當洛歡喜看到江致遠出現在她麵前的時候,她整個人都是懵逼的,她還沒有準備好,大戲就想要登台了嗎?
那個男人就這麼站在她的麵前,用一種憐憫又愛惜的目光。
“你來幹什麼?”洛歡喜沒聲好氣,卻也沒有趕他走。
江致遠厚著臉皮坐在洛歡喜的身邊,用一種悲慟的語氣安慰她:“我聽說了段如斯的情況,他還沒有醒來吧?”
洛歡喜覺得江致遠差點就快樂得笑出聲來了,這麼憋著真是難為他了:“你不用假好人了,你巴不得他別醒來。”
江致遠的臉上閃過一絲尷尬,但是幹脆也破釜沉舟:“他醒不來最好,這樣子你就不會打著他的幌子自欺欺人。”
洛歡喜低下眼眉,聲音裏都是對段如斯的信任:“他會醒來的。”
江致遠有些怒不可遏,更多是幸災樂禍:“你對他真是有信心,他的情況有多危險,你很清楚,ICU可是重症監護室啊。手術時間過長,再加上調整假體和敲取碎骨時候造成血管循環受阻,我看他能挺多久!”
洛歡喜瞬間握緊身下的草皮,宋詞不是說了嗎?段如斯過三兩天就會醒來。洛歡喜壓下自己的錯愕,抬起頭來一字一句地重複:“他會醒來的。”
“他那麼危險,可我看你好像一點都不緊張,你真的愛段如斯嗎?”江致遠打量著洛歡喜的微表情,他對她也不算有多深的認識,六年夫妻,聚少離多,況且他那是對她,也沒有什麼感情,隻是想利用。
“愛不愛跟你沒關係,我已經是他的人了。他醒不來也好,我平白無故地得到一大筆財產。”洛歡喜很冷靜,很冷靜,甚至抬起頭對江致遠露出一個甜美的笑容。她固然擔心段如斯,隻是她現在隻能選擇相信宋詞,所以戲還是要繼續演下去。
江致遠勾起唇角,語氣裏卻是對她的不屑:“你還真是冷血啊。”但是,她的冷血隻針對段如斯。對他洛歡喜是真的低眉斂目,傾其所有。
所以,他內心深處一直相信著,洛歡喜心裏有他。不然一個明豔張揚的少女,為什麼會願意為他洗去鉛華,洗手作羹湯。
洛歡喜的笑突然消失得無影無蹤,眼裏隻剩下怨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