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麼不通知我經理在工廠裏胡作非為的事?你為什麼就不肯告訴我一聲?”趙董指著顧源的鼻尖罵道:“身為一個生產主管,你不可能不知道他做的這些背叛我的事,你們還和幾個課長一起在外開了加工廠,工人在我這裏打加班卡,到他們加工廠上班,別以為我不知道……我這次非讓你們一個個全都滾蛋,我讓經理進大牢不可,無論付出多少代價!”
周董的目光在萬桃紅這邊掃視了幾下,萬桃紅明白他是話裏有話,意在殺雞給猴看,袁會計也如坐針氈,臉色變得很難看,而廖慶依舊小口小口的喝著自泡的菊花茶,菊花茶浮在杯子麵上,朵朵潔白的開放,,卻又擠成一團。
一層層的冷汗由裏濕到外,盡管辦公室裏開了空調,可是顧源仍感覺熱得受不了,原來周董成了神,什麼都了如指掌。他在他的掌控之中,似乎被握得喘不過氣來,看著趙董那張憤怒扭曲的臉,他結結巴巴地漲紅了臉,卻半天沒有說出一個字來。
“老周,算了,算了,再發火也沒有用的,小心,別氣壞了身體!”看到周董的臉色赫紅,馬萍趕緊走到趙董的身邊,輕聲細語的勸說,又輕輕地拍打著趙董的背,她十指尖尖如蔥,食指上的一顆鑽戒發著寶藍色的冷光,指甲閃閃發著紅丹丹的光芒,手腕上的翡翠玉鐲顯得她的胳臂珠圓玉潤,她用手下下地摩挲著周董的背,說道“我們當務之急,是要炒掉那些人?最好把所有的有關連的人員全部一次性改朝換代!”她停了一下,又說道:“可是啤機模具沒有人懂呀,這可難辦?”
她看著周董,周董看著她,這樣靜默的對視,大約過了兩分鍾,兩個人的嘴裏都不約而同地說:“找李忠厚來。”
一聽到李忠厚的名字,萬桃紅的嘴裏掛著一絲冷笑,直到夜晚,她的這抹冷笑又出現在徐經理麵前,她是探監的,因為徐經理是台商的原故,派出所的人並不曾為難過他,加上本地趙廠長和鮑牙趙叔的周旋,他坐在派出所的一間屋子裏麵倒也有吃有喝,由於他腦肥腸滿,屋子裏僅有一台風扇,他還是熱得全身濕透。下午,派出所的人開始陸續取證,物證扣壓在派出所院子裏,人證一個個會陸續傳述,加上徐經理以前的兩次,鐵證如山,再想翻案也難,聽到趙叔傳達的這些小道消息,他未免有些急躁,然而想到一張王牌未曾拋出,心裏,到底還是有點底氣。
“李忠厚要來,他們說找李忠厚來,徹底把你踢走。”萬桃紅對徐經理說道,她學著周董的話:“要把你告進坐牢為止,廠裏的人馬要大輻度調換。”
“你告訴馬萍,她要是想把我告進坐牢,你就一口咬定孩子是李忠厚的,如今我就剩下這根救命稻草。”如今坐在派出所裏,他到是冷靜得令萬桃紅刮目相看:“要麼答應不告我,我就不說她的事,從此後我們兩清,她走她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
萬桃紅一聽徐經理是這樣的打算,難免一陣心慌,忍不住問道:“你想走到哪裏?不在廠裏呆你還能去哪裏?我怎麼辦?”
“你忘了我一手絕活?大不了開酒樓。”徐經理忽地苦笑了一下,這令萬桃紅看了愈發難受,她哽咽道:“你年齡大了呀,身體吃不消呀。”回想起他曾在禮拜天弄了一桌滿漢全席讓她吃,她的心到底還是柔軟起來,忍不住掉下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