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也還是個可憐人,終其一生追求財富趨附權勢最後還是敗在了權勢上麵。隻是便宜了劉原又逃過一劫……”

“劉原雖然為自己脫了罪,可是他的這番舉動已然引起父皇的懷疑與不滿,況且顧相不日便能重返朝堂,也不會再由他放肆,你也可以放心好好修養一陣子了。”

聽得此言顧伊諾也是寬慰一笑。

終於……死裏逃生否極泰來了。

許是在牢內沒能睡過一個安穩覺,在得知外公的事情終於得到解決塵埃落定之後,顧伊諾心中一直懸著的千斤重石也終於落下。

時刻緊繃的神經也終於得到了舒緩,未及片刻,身心皆得到徹底的放鬆的顧伊諾便在平穩行駛的馬車中逐漸合上雙眼沉沉睡去。

墨玉麟見她睡得安穩,小心地接下身上的披風蓋在她滿是傷痕的身體上,修長的手指沿著她破損的額頭緩慢地移至青腫的兩頰,每一處無不在向他訴訟著這些時日裏顧伊諾所受的苦痛與折磨。

若是自己當時沒有聽到她的尖叫聲沒有失控地衝進去……若是自己晚了一步……那個獄卒是不是就會得逞了……

墨玉麟眼中的陰影漸濃。

他一定要查清楚這個獄卒是誰安排進來的,還有她身上的這些傷……那些傷害顧伊諾的人他一個都不會放過。

顧伊諾醒來的時候睜開眼所能看見的不再是冰冷潮濕的牢房,周遭的一切景物逐漸映入眼簾,熟悉的陳設……熟悉的麵孔……

顧伊諾忽地鼻尖一酸,變得矯情了起來。

方婆子見小姐醒了連忙放下扇著藥爐的扇子,心疼又心酸地握著顧伊諾伸出的手。

“是不是要喝水?老婆子這就去給你端!”

顧伊諾勉強其身半靠在床欄處抬手接過杯盞潤了潤喉。

“我睡了幾天了?”

“三天了……”

方婆子含著淚答道。

從六皇子抱著渾身是傷的顧伊諾進來時,她便已經是高燒不止不省人事的狀態。

還沒等墨玉麟吩咐,方婆子和銀霜便已經準備好了熱水,月霜也去請來了京中最好的大夫在正廳候著。

她們替顧伊諾換洗擦身子的時候,有些傷口已經同衣服黏在一處隻能用剪刀剪開,那天方婆子拿著一堆帶血的碎條要去扔的時候,還尋了個沒人的地方偷偷抹了眼淚。

大夫開過藥之後又吩咐了一些注意事項。

“這位姑娘受的全是外傷,我方才給你的藥是外敷的,專用於消腫止痛。桌子上留的藥方則是內服,專用於調氣除淤,醒過來之後行動也會比較艱難,你們須得時時陪伴左右。”

守在床前的墨玉麟抬眼看向大夫,憂心道。

“那她何時能醒過來?”

“這個就要看姑娘的體質了,這位姑娘先前耗損了不少體力,如今又高燒不退,再不濟也得個兩三日才會醒來。”

送畢了大夫,墨玉麟吩咐月霜銀霜照看好顧伊諾,而後便帶著侍從出了門直到第二天傍晚才回來。

顧伊諾醒來後在月霜和銀霜的攙扶下勉強在園子裏散了一小會兒的步,鬆動了下筋骨。

“我睡著的這幾日裏外公那邊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