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了半,才把蒹葭哄好。薛仁儒將大郎放到床上,拿了巾帕為她輕拭臉頰上的淚,卻仍不忘為自己辯解:“我大郎醜那是事實……”
還未等薛仁儒完,蒹葭已經伸手使勁擰起他的臂,疼得他哀嚎不已,卻又不敢如何,隻能齜牙咧嘴的求饒。
蒹葭鬆了手,看向安靜的躺在床上的薛大郎,隻見他睜著漆黑的眼睛望著自己,不動也不笑,不知望了多久了。見此,蒹葭隻覺胸中湧出萬般柔情,不勝憐惜的摸了摸他的臉蛋、手,還不忘教育薛仁儒:“子不嫌母醜,狗不厭家貧。他既是你的孩子,好的壞的,醜了惡了,你也隻管好生受著,莫要在這裏嫌東嫌西。”
薛仁儒哪裏還敢再多言,隻管應是:“是是是,不嫌,不嫌。”
吳青萍端著碗筷進來,聽他們什麼醜不醜的,便笑道:“孩子剛出生時都是這樣,過幾長開了就漂亮了。我家阿玥剛出生時也是如此。”
著吳青萍將碗筷放下,不忘摸摸扯著自己衣袖的女兒的頭。薛仁儒和蒹葭聽聞,皆有些不可思議的瞧了瞧沈令玥,又瞧了瞧懷中的薛家大郎,終是難以置信:乖乖,這麼俊俏的娘子怎麼可能如我家大郎那般醜?
這時,聽到沈溪在院中喚沈令玥:“阿玥,過來,阿耶給你洗手。”
沈令玥聽到阿耶喚自己,蹦蹦跳跳的跑了出去。沈溪邊給她洗手邊輕聲道:“阿玥,不要相信你阿娘的,我家阿玥自就漂亮,和薛大郎不同。”
此時走到沈溪父女後麵的薛仁儒聽聞,自然深以為然:果然薛家娘子方才所言都是哄騙他們的,自家大郎果然貌醜。
因多了個孩子,沈家更是多了歡聲笑語。吳青萍緊趕慢趕的給薛家大郎做了帕腹、衣等衣物,無事時便在廂房陪著蒹葭話,傳授她些育子心得。蒹葭自然是又欽佩又感激。
薛仁儒則成了孩子王,不是帶著沈令玥玩耍,就是領著沈令玥圍著薛大郎亂轉,還不時給兩位母親添添亂。也會在沈溪閑暇時,找他喝茶論道,不時問些沈令玥幼時的趣事,以此打趣她,沈令玥哪裏能懂,見長輩笑,她也跟著笑。
而沈大郎也從羸弱的呆頭醜大郎,變成了會哭會笑的漂亮郎君,薛仁儒甚至戲言:“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的便是我家大郎!”
沈令玥不懂什麼士不士的,她隻知道自己越來越喜歡薛大郎了,一戳他的酒窩便哭,甚是好玩。
如此,薛家三口在沈家廂房蝸居了一個月,薛家大郎也在滿月時被正式取名為宗平。
之後,沈溪特意向阿耶告了假,陪著薛仁儒前往揚州尋找房子,薛仁儒倒也不挑剔,粗粗看了幾間便定下了一座一進的宅院,緊接著一家三口就搬走了。
沈令玥自然不舍,但是在長輩們“兩地相距不遠,可常相見”的安撫下,她也隻能無奈接受。
沈家的日子隨著薛家饒離開很快恢複了往日的平靜,沈令玥年幼,念叨了幾日阿弟後也放在一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