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醉酒之失(1 / 3)

“大娘子?”

聽到白芨喚她,沈令玥這才緩過神來,她起身下榻,卻見一雙烏皮六合靴整整齊齊的放在她的軟鞋旁。

白芨忙上前拿起六合靴:“我去給郎子送去吧?”

沈令玥抬眼看了看白芨,見她麵帶淺笑,雖顯老成,卻也是十八歲的妙齡少女,她不由得別過臉:“不用了,你收拾一下這裏吧。”

見大娘子步履遲緩的往內室走,白芨伸手欲扶,卻被大娘子推開,等大娘子進入內室,她輕歎一聲,將六合靴放下,收拾起地上瓷器碎片。

薛宗平出了芙蓉院,直奔馬廄而去,剛拉過韁繩,卻想到他剛回洛陽時,也是與她生氣,到白馬寺窩了幾日,回來後便見她在公叔虞麵前哭泣。他若再走,豈不又給了公叔虞可趁之機?

想到此處,薛宗平扔下韁繩轉身來到魯亭院,將勝遇喚來,見他滿臉青紫更是不快,不耐煩地問道:“怎麼回事?”

勝遇依著沈令玥教的回道:“昨晚家中進賊,這傷是與賊人打鬥所致。”

薛宗平皺眉又問:“賊人何在?”

勝遇心虛的低頭,結結巴巴的回說:“沒……沒捉住……”

薛宗平立時拍案而起,怒斥道:“廢物!要你何用!”

勝遇嚇得後背發涼,剛要辯解,卻又聽將軍斥道:“要你追求白芷那丫頭,你倒好,半年了,追成對頭家的妾了!我身邊不留無用之人,明日收拾收拾滾去千騎站崗吧。”

勝遇戰戰兢兢的想求情,卻又怕帶出夜闖芙蓉院的事,隻唯唯諾諾的稱是後退下。

諸事不順,薛宗平越想越氣,一腳將案幾踹下坐榻,這時他才發覺自己竟赤著腳,想他剛遠行歸來,她不說噓寒問暖,卻隻管往他心口插刀子,他一字一頓的念了遍“公叔虞”,真恨不得啖其肉食其骨。

帶著對公叔虞的憤恨,薛宗平卷衣臥榻閉目躺下。

書房久不生火,冷如冰窖,他卻覺得甚好,那無處發泄的滿腔怒火慢慢熄滅,他頭腦剛清醒一些,就猛地坐起身來:能夠從勝遇、景天手下逃走的賊人?

他雖然跟著大將軍,卻從不參與朝堂之事,別人會說道但並不會結仇,這洛陽城內,唯一與他有仇且手下有高手的,就隻有薛家。

薛仁德嗎?

薛宗平冷笑。

他也不枯躺著了,遣人將白駁喚來。

第二日一早,白駁和三七一同到芙蓉院求見沈令玥。

白駁甚是恭敬的說道:“將軍聽說家中進了賊,憂慮大娘子和小娘子的安危,連夜讓我挑了三十名侍衛,安排他們五人一組在院中日夜巡邏,以策安全。”

沈令玥怎麼也想不到,不過讓勝遇編個謊話來掩蓋他受傷的真實原因,卻引來如此大的陣仗。

現在她推托不得,隻能認下此事:“那就有勞侍衛長了,雖然有了你們,我能安心,但我那四名侍衛也不能閑著,芙蓉院還讓他們繼續守著吧。”

她院中都是些年輕貌美的侍女,她不得不防。

白駁不敢搶景天他們的差事,笑著應是,想著將軍與大娘子剛吵了一架,還不忘向她示好:“屬下會嚴格約束手下侍衛,不許任何人攪擾府上之人事,如若有人犯事,大娘子盡管責罰。”

沈令玥勉強笑笑,吩咐三七道:“將侍衛們安排在誌鳩院,再派幾個奴仆伺候,夥食和月錢依著景天他們的來。”

大娘子這是怎麼了?就算是郎子安排的,也不能與隨著她出入門庭、遠走北疆的景天侍衛們相提並論呀?何況,那麼多人,光月錢就是一筆不小的開支,再是富庶,也沒有這樣行事的。

雖如此想,三七也不敢反駁隻笑著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