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醉酒之失(2 / 3)

白駁也嚇了一跳,不由推脫起來:“大娘子,他們都是將軍在北疆時的親兵,粗糙慣了,不用人伺候,也不需要發月錢,給個地方住、隨著大家一起吃就好。”

說到此處,白駁已開始自責起來,昨日他和將軍埋頭研究了半夜,如何設防、如何巡邏、如何預警,所有的事都考慮到了,卻獨獨沒有想到吃穿住這些瑣事也能讓他犯難。

說來說去,還是他們考慮不周,以後這種事不能隻和將軍商量,還得拉上數斯,與大娘子打交道的活也得讓他來。

他正想著,便聽大娘子又道:“此處是沈家,你們是薛郎子的親衛,縱使兩家再親,也沒有讓你們白忙活的道理,若再固辭不受,就回去吧。”

白駁見大娘子雖在笑,這笑卻並不達眼底,他心中一凜,哀歎一聲:果然是吵架了!大娘子還在氣頭上,他不敢招惹,又不能真帶著侍衛再回千騎,隻得硬著頭皮應下。

既是將軍惹出來的禍,就讓將軍平息吧。

白駁剛離開,三七免不了要為郎子說句好話:“大娘子,白侍衛長帶來的那些侍衛雖個個帶刀,人人會武,但瞧著卻也是紀律分明,令行禁止。”

沈令玥不接話,隻問:“他們都多大了?”

“年長的三十來歲,年輕的不過十多歲。”

“約束好家中奴仆,特別是侍女,無事莫要往他們跟前湊,否則惹出是非,就莫要留在沈家了。”

得來,三七知道自己勸不住大娘子,隻能聽命將郎子的侍衛們當賊一樣防著。說是賊倒也不冤枉他們,哪有侍衛夜闖女眷內宅的?要他說,就該直接告訴郎子,將勝遇那賊子攆出去,隻是不知為何,大娘子昨日便嚴令不得再提此事。

三七剛到外院便見勝遇背著一個包裹出門,他拉住狸歡一問就樂了,竟因沒抓住賊被郎子打發到千騎去了,樂完,三七開開心心的去敲打家中奴仆了。

此時正逢朔日朝參,明堂外文武大臣雖穿著厚重的朝服,卻仍難敵寒冷,都縮手跺腳的站在階下暖陽中說話。

有識得薛宗平的,見他大步走來,話也不頓一下,裝作不識般繼續閑聊;不識得的,問了左右,恍然大悟後雖好奇他為何會來朝參,但也隻小聲議論幾句,並不上前搭話。

薛向榮自然也瞧見了,但他同樣選擇視而不見,眯眼繼續聽兵部尚書說話,卻不想兵部尚書話鋒一轉,指著薛宗平道:“說來他也是出自你的北疆駐軍,又與你同姓,怎麼不見你們來往?”

薛向榮眼皮都不抬一下,回道:“不過有些匹夫之勇罷了。”

幸虧他用的是薛阿瞞這個化名而非本名,不然定會有人疑心他們的關係。

兵部尚書卻不讚同:“莫要看他年輕,我剛得了消息,他這次竟跑到南邊不廢一兵一卒將羌蠻部招降了,羌蠻雖然人少,但也是大功一件呀。且我瞧著,他聰明的很,知道找薛師做靠山。”

向來專營的薛向榮哪能不心動?他看了一眼遠處巍然而立的長孫,雖與四孫宗義有一分相像,但終歸年長幾歲,比四孫更顯穩重。

他向來不喜長子,甚至在皇太子被廢,有人再提廢後之事時,怕天後疑心,他果斷將與謝家女私奔的長子除族。聽長孫說,長子就是在收到他的斷親書後悲慟而亡的。

長子、三子皆英年早逝,現在隻餘次子,隻是當年初封太子的雍王為自幼幽居掖庭的兩位姐姐選夫,他為討好太子,主動為次子求娶了宣義公主,而今雍王亡故,天後登基,有被聖人所厭惡的嫡妻在,次子一脈怕難有出頭之日。

如此想來,薛家隻有四孫可用,但很顯然,他不如淪落在外的長孫。

正猶豫著,薛向榮看見禦史大夫公叔虞快步走向薛宗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