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對著她這個親媽,也是如此。
陳怡對他,真是又愛又恨的,一點辦法都沒有。
“你趕快訂個時間,和暖暖辦訂婚宴!”
陳怡也不藏著掖著了,直接說了她的目地。
傅薄洲的眉頭,終還是皺了起來,“我說了很多次了,我不會辦的,也不會娶她。”
“有本事你再說一遍!”陳怡一下就炸了,她噌的一下站了起來,指著傅薄洲,一臉的恨鐵不成鋼。
“暖暖等了你這麼多年,你說不娶就不娶了,你讓她怎麼活!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你的未婚妻,你現在這樣,讓她以後怎麼做人!誰還會娶她!”
這話一出,傅薄洲無言以對。
他是辜負了榮暖,是對不起她,可是,難道就因為覺得對不起,他就要用自己的感情去賠麼?
都已經確定不愛她了,還怎麼勉強自己,和她在一起。
“媽,感情的事情,是勉強不來的。”傅薄洲試圖和陳怡解釋,但是陳怡卻一點都不想聽他說這些。
“什麼感情不感情的!”陳怡的聲音越來越大,“你別和我說你對榮暖沒感情!你疼她這些年,難道都是假的?!”
“你和暖暖在一起多少年,和榮幀在一起多少年?你別和我,你倆這麼多年的感情,抵不過和那個榮幀心不甘情不願的兩三年!”
“媽,感情是能這樣說的麼!”傅薄洲很無奈,“愛上誰,這不是我能控製的!可是我就是愛上榮幀了,你說,我能怎麼辦!”
傅薄洲表情痛苦,聲音裏也滿是無奈。
如果可以,如果他能控製,他怎麼都不會讓自己愛上榮幀,不會讓兩人走到今天這樣的局麵。
他,順風順水的活到現在,竟然在感情上摔了大跟頭,而且,摔下去,還再也不想爬起來……
陳怡的心跟著一揪,接著就開始疼。
自己的兒子,看到他這樣,陳怡怎麼可能不心疼,可也正是因為心疼他,就更不能看著他這樣一條道走到黑!
“薄洲,媽知道你心裏放不下榮幀,可是,你們都已經離婚了,榮幀也開始了新的生活,”陳怡開始苦口婆心,“你也得讓自己走出來,不能這樣下去了,榮暖是個好女孩,你已經夠虧欠她的了,不能再這樣傷她的心。”
傅薄洲猛地站了起來,頭也不回的往樓上走,“我的事情我自己會處理,媽,您還是早點休息吧。”
“傅薄洲!我告訴你,你要是不把榮暖娶回來,以後就別管我叫媽!”
陳怡氣急敗壞朝著他喊。
傅薄洲腳步隻是一頓,接著頭也不回的上了樓。
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樓上,陳怡捂著心口坐在了沙發上。
“真是混賬!混賬!這是要氣死我啊這是!”
傅薄洲走進書房,他沒有開燈,黑暗裏,他走到書桌前坐下,接著,拉開抽屜,看都沒看,就從裏麵拿出了一樣東西。
透著窗外的亮光,隱隱約約可以看出,那是一個首飾盒。
傅薄洲打開,裏麵是一塊女士手表。
這塊表是榮幀的,兩人感情最好的那段時間,他親自去挑了,送給她的。
傅薄洲記得,榮幀在看到這塊表的時候,表現出來的驚喜和喜愛。
那之後,她就一直戴著。
後來,兩人離婚,她走的時候帶走了她全部的東西,卻單單留下了它。
傅薄洲不知道她是什麼意思,是不小心忘記了,還是故意的不想帶走,或者,是覺得這是他送的,所以,也連帶著厭惡上了吧。
傅薄洲嘴角扯出一抹澀澀的笑,他拿著表,慢慢的撫|摸,就像是在撫|摸著榮幀。
隔了這麼久,他似乎依然能在這上麵聞到榮幀的味道,熟悉又陌生,覺得近在咫尺,卻偏偏遠在天涯。
那感覺,讓傅薄洲覺得踏實,又覺得心裏越來越熱。
多久了,他這樣坐在黑暗裏,想著她,有多久了?
久到,傅薄洲都忍不住懷疑,他會就這樣一輩子,在一個黑的看不見的地方,在一個隻有他一個人的地方,想著她,念著她,任由寂寞把自己掩埋。
樓下隱隱傳來媽媽的哭聲和老管家的勸解聲,傅薄洲隻是聽著,並沒有動。
自家媽媽的話,他自是聽明白了的。
可是,聽了是一回事,聽到心裏,則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他愛榮幀,同時也對不起榮暖,當初,就是因為這份歉意,他放開了榮幀的手,他也因為這份歉意,付出了在他看來,比死還難以承受的代價。
現在,他不能再因為這份歉意,這個枷鎖,把自己困住。
如果還和以前一樣,什麼都看不明白,那他,還要怎麼找回榮幀?